”

不智之舉？難道只有依照你李濂的心意，乖乖地什麼也不說地開啟城門便是明智了嗎？陳昭從御座走下，不無惡意地問：“青衣行酒、執戟開道……成公又打算如何對朕呢？”

李濂低眉斂目，道：“陛下說笑了，臣萬不敢對陛下不敬。”

陳昭扯了扯嘴角，心中瞭然。是啊，不敢對陛下不敬，那一旦當自己不再是“陛下”了呢？他早已有死志，也沒存過什麼李濂能好好待他的妄念。他是曾與李濂交好，可那點淡薄的私情，在天下權柄面前，根本一文不名。

李濂所言不多，精髓也只一句讓他聽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陳昭除了依著李濂的要求，再當幾天傀儡外，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更何況，他也根本不想再橫生枝節。

待到李濂告退之時，陳昭沒忍住，衝著他的背影喚了一聲：“李慕之。”

李濂下意識地腳步一頓，轉身問：“怎麼了？”說完才察覺自己又失了禮數，輕咳一聲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直至這時，李濂身上帶的肅殺之氣才消弭殆盡，琥珀色的眼眸裡帶上了幾分柔情。陳昭被他注視著一時失了神，又想起他與多年前一樣、將利害一一條陳的做派，倒不知該擺出一副什麼表情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成公想怎麼樣對朕都可以，勿傷百姓。”

李濂長揖，行了自他入殿後最端正的一個禮：“臣不敢傷百姓，亦不敢傷陛下。陛下當信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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