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放到了周幼裡肩膀上，“看起來沒受傷”，說的是周幼裡的身體，小男孩眼睛往下掃她的鎖骨，胸，又突然往上，望進她眼睛，“但實際呢？”

她覺得他的目光有實體，射過來，帶著刺人的力度，不自覺就慌了神。

原本人在樹下吃冰，輕輕鬆鬆搖蒲扇，睡躺椅，一瞬間圖窮匕見，命令的話從他口裡發出。“告訴我。”

她張口，依然猶豫，但只是神色匆匆來不及說或做什麼，他又講一句，令她真正呆在原地。

“你把我當什麼？什麼都不說嗎？”

指責會讓人尷尬，但區分於被指責人的愧疚程度，反饋也不一樣。她陷入到自省裡面，深切的，一個長期被壓制，潛藏在意識深處的問題冒出，是啊，她到底把他當什麼？

她死了，還可以活，她也確實死了，然後死而復生，這種程度的自愈，超常識的認知，就連被一位強姦殺人犯記恨的不安都可以被削弱——這世界於她不過遊戲而已——但馮致呢？

他活在這個世界裡，是她害他被牽連，他連被告知危險的機會都沒有嗎？

雖然他還很小。

但她的小孩，即便在這麼小的時候，都有敏銳直覺，卓絕天賦，和獸類一樣的視線。他應該是個獨立的人的。

周幼裡拿了蒲扇，放到自己手裡，冰化掉成一灘，她扔到旁邊垃圾桶，看著他說。

只提了一句紋身的位置，他就對上了馬萊的臉，好像他在當天就對他就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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