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抬起了雙鐧。
相柳稍稍目測便知,巴蛇已盡力竭,靈力也損耗嚴重。
而面前這人,卻突然深不可測起來。
——不能再給他機會了!
相柳狠狠一咬牙,朝巴蛇遞了個眼神,巴蛇立時會意,雙鐧一舉、向後猛地退了一步。
梁語眼睛一眯,抬劍便要上前。
然而他剛運靈力於劍柄,不遠處的相柳卻身形一動,忽然憑空消失在了梁語眼前!
這... ...也是幻術?
梁語眉頭緊鎖,剛準備想辦法逼這人出來,便忽覺身後突然多了一道氣息。
他脊背不由控制地一僵——
這氣息,實在再熟悉不過了。
是疏言。
眼前的巴蛇也已將雙鐧舉至了最高處,銀白光芒緩緩落下,纏繞於利刃上的靈力厚重磅礴。
巴蛇與相柳不同,他雖更偏重於速度,但力量卻遠勝於多以幻術取勝的相柳。
這樣的一擊,絕不是適才相柳那一鞭可以相提並論的。
若中,必死。
梁語看著那道雙鐧,一時竟覺得時間像是突然慢了下來,又恢復到了適才的情形。
他靈力還在,輕輕鬆鬆地便將巴蛇掀翻了出去。
可已經脫離原主的靈力卻無法被輕易擊退,仍順著原來的軌跡狠狠劈下。
他必須躲開,也只能躲開!
可是... ...
疏言在他身後。
不對,那一定不是疏言,那是以防萬一想要從背後偷襲的相柳。
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那條銀鞭的寒涼。
應該躲開的!
躲開吧!
梁語腦中似乎有無盡風聲呼嘯,一瞬間卻又萬籟俱寂,全部思緒盡皆消退,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只聽見,有人在自己身後輕輕喚了一句,像是以往許多次那樣,疑惑、焦急、擔憂的一句——
“主上?”
相柳站在梁語身後,他雖能佈置幻象以動搖對方心神,卻並不能控制和得知幻象的內容,自然也無從得知梁語現在看到的到底是誰、那道幻象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他只希望這道幻象能夠牽制住這個人,讓巴蛇的雙鐧不要無功而返。
似乎是有效的,他確實看到這人在將巴蛇掀翻出去後便停滯了下來。
這人背對著自己,連握著長劍的手似乎都有些不穩。
好機會!
相柳連忙抬鞭,向鞭中注進了全部靈力,隨後朝著梁語的方向狠狠一揮!
然而幾乎同時,這人卻忽然轉了身。
相柳一對上他那雙金色雙眼,便心中一驚。可還不等他後退,那人已欺身上前。
銀鞭呼嘯,從空中落下的來自雙鐧的靈力則滿是決然之意。
兩道光芒,同時向梁語凜然襲去!
這下這人死定了吧?
相柳眼中殺意盛極,手中銀鞭先靈力幾秒、率先觸碰到了這人的皮肉。
他甚至能感覺到鞭上寒刺刺進這人血肉中的頓意。
可是也是同時,他緊握銀鞭的手卻忽然一鬆。
忽然襲來的暖意,還帶著一股好聞的味道。
這人明明看起來像是最巍峨的雪山之上,那塊終年不化的寒冰。
可他靠近過來時,卻帶著最溫暖的、正午陽光的氣息。
相柳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已身子不受控制地被人向前一帶。
隨後,落入了一個盈滿了這種好聞味道的懷抱。
他身子一僵,還沒將這懷中溫暖悉數感受,卻先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淒厲的、血的味道。
雙鐧上的靈力已狠狠地劈中了這人,他甚至能感受到這人體內的溫度已開始不受控制地流逝。
他明明應該開心的。
可是,心跳卻突然漏了一拍。
這人為什麼要救他?
對了,似乎是因為幻象,他將自己看錯成了“那個人”。
那個人... ...
是誰?
你看到的我,是誰?
相柳感受著懷中的人漸漸失去力氣,漸漸鬆開了圈住他的懷抱。
而倒在一旁的巴蛇已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可是他的心跳卻越來越慌亂起來。
似乎很久以前,他拜師學藝,曾對師父說過,“是否無慾無求,便能成大道?”
師父當時竟哈哈大笑,問道:“怎能無慾無求?你越是畏懼所‘欲’所‘求’,便越是容易困於其中啊!”
他等了六百年,找過許多對手,也努力尋找明君。
他隨心所欲,似乎完全打破了師父的那句斷言。
可是... ...
這宿命,卻終於還是被自己等到了。可他剛剛找到,就失去了... ...
相柳控制不住指尖的顫抖,他俯下身想要扶起這人,可指尖才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卻忽然一縮!
好燙!
這... ...
他大吃一驚,然而還沒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萬物卻驀然一暗。
如厚重濃雲籠罩,遮蔽萬物,陽光盡失!
無邊寒意瞬間蔓延向了世間所有生靈!
相柳驚駭地抬起頭,望向了頭頂已失去全部暖色的蒼穹。
——日食?
這是... ...
天道震怒?!!
作者有話要說:
梁語下章就要變態了...
這句話有生物學上和文學上的兩重含義...
所以小夥伴們不用擔心他啦~所有的挫折都是為了變得更強。
進度彙報——梁語黑化程度10%。
第26章 但為君故
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間將整片大陸全部籠罩,所有陽光如同被困於沉沉烏雲之內,一絲光芒都透不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壓抑之勢讓大陸上所有生靈都甚是惶惶不安。
天道之怒,上一次見到如此情形還是三百年前。
疏言站於蓬萊山頂,舉頭遙望。
怎麼會突然出現日食?
他抬手按住心臟的方向,這裡從適才開始便一直處於慌亂的狀態,就像是發生了什麼壞事一般。
可是,能是什麼壞事呢?
疏言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考慮那個甚至可能讓自己徹底崩潰的可能性。
他暗暗安慰自己,或許,是其他哪個王域發生什麼災禍了也說不定。
自己的主上很強大,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怎麼可能有事!
“白澤,你沒事吧?”
疏言聞聲回眸,讓出了身後的雲止。對方正擔憂地看著他,好看的峨眉都簇到了一處。
“沒事。”疏言強作鎮定地笑了笑,“只是突然看到這樣景象,有些... ...”
雲止雖然一直呆在殿內,但早已有婢子將外面這樣聲勢浩大的景象變換告知於她。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