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這麼一個人一般,打量著艾莉的眼神越來越亮。
他的面上,閃過一陣難以掩飾的驚喜。
17
女奴的遺言
方誠端詳那劍身片刻,張口彷彿想說些什麼,猶豫了一會,才道:
“我躲進床下的時候,還沒有在房間裡見到它。這裡總是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也許是誰路過的時候扔在這裡,也不一定。”
“也可能是某個人死掉後掉落的道具。”奧克斯惡意猜測道。
艾莉杏眼泛紅,狠狠瞪了他一下,然後收起短劍,抿唇沉默起來。
許揚早就退開半步,站在一旁,靜靜觀察著幾個人的一舉一動。
“太難了。”殷遲忽然嘆息一聲,嗓音低沉道。
不知何時,他靠近他身側,兩人相距不過半寸的距離,有力的上臂幾乎抵著他的肩頭。
源源不斷的熱氣從他身上散發過來。
許揚微微愣怔一下:“……?”
“每個人看起來都各懷鬼胎……你剛剛是不是在這樣想,嗯?”殷遲眼含笑意,目光調笑地看著他。
許揚垂了垂眼睫,唇角勾起,點了點頭,承認他的猜測:“對,另外,還有你,你也很奇怪。”
殷遲輕咳一聲:“我嗎?我怎麼能算……在這個行列裡。”
“怎麼不能算?”許揚挑眉反問,“難道你不是人?還是誤以為自己看起來特別光明磊落?”
殷遲飛快地說:“我比他們都帥。”
“……”許揚拒絕回話。
“當然,除了你。”殷遲又多餘地補上一句。
許揚微微瞪大眼,抬起目光,認真打量他片刻。
眼前的人身形健碩,姿態從容,表情正經端肅,自帶一股懾人的壓迫感,此時卻是眨了眨眼,無辜地回視著他。
漆黑如夜的瞳孔,泛著奇異的亮光。
下一秒,許揚略微側開了目光。
這傢伙,gay裡gay氣的。
居然還有幾分……可愛。
“喂,”奧克斯朝著私語的兩人喊道,“走了,去找找那傢伙的屍體。”
艾莉瞪著他,生氣地抽出短劍,跺了跺腳:“閉嘴閉嘴閉嘴!”
許揚直起身,淡聲說:“我們接著往前走吧。”
殷遲露出一抹笑容:“好。”
“哎,不是,走什麼……”方誠瞪了瞪眼,急道,“我躲在這裡,就是不想暴露出去,不是已經說了有人在外邊大肆殺人嗎?你們怎麼還急著去送人頭?我……我可不走。”
“一直苟著,怎麼通關?”許揚挑眉,威脅道,“下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未必有我這麼充足的食物,你想賭一把?”
言下之意——
跟我走,還是餓死在這裡,你自己選。
方誠糾結片刻,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走就走。待會你可別後悔。”
“怎麼走,原路返回麼?”奧克斯腳尖踢了踢地面,隨口問道。
矮矮的方誠搖頭苦笑:“完全可以……不知道這個迷宮是怎麼運轉的……只要沒有留下標記物,就算是一直走同一個門,也總是能去到一個新的地方。”
艾莉聽著他們的對話,卻是躊躇了片刻。
許揚看見她一臉有話想說的樣子,配合地問道:“艾莉,你覺得呢?”
艾莉下定決心般咬了咬牙:“我看看那裡有沒有出口。”
彷彿是給自己打氣一般,艾莉的手用力握了握短劍的劍身,然後幾步走到那個放著鏡子的梳妝檯側邊,輕輕推了推笨重的梳妝檯。
看起來沉重的桌子,居然被她輕而易舉地推開了。
牆壁上顯露出一個方形的洞口。洞中,微微透出搖曳的火光。
艾莉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怎麼連這個也……”她嚥下了後半句話。
許揚心裡微微一動,立刻聯想到之前她透露過的資訊:“十年前,你的房間裡,也有這個密道?”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真的……好奇怪,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這個房間,是十年前,艾莉房間的復刻品,就連最隱秘無人知曉的密道,也一併被複製出來。
“這個密道通向哪裡?十年前,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它的存在?”許揚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對尋找線索十分關鍵。
艾莉搖頭說:“很多人房裡都有這樣的暗道,用來做一些私密的事,再普通不過了。”
許揚挑了挑眉。
方誠小聲吐槽:“恐怕只有你們這些貴族,會安裝這樣‘普通’的密道吧。”
艾莉接著回答許揚的問題:“密道的出口,設在一處荒涼的角落,有專人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進來。也就只有我和夫君知道密道的存在,他當時在外遊歷,暫留於宮……我家中,我們那時候就認識啦……”她似乎是回憶起什麼幸福的事,臉上浮起一片紅暈。
許揚卻是抓住了某個點,多問了一句:“誰在把守這條密道?你曾經說過,小時候,自己被奴隸綁架過,是麼?”
艾莉臉色一僵,閉口不言。
不知為何,房間裡的光線驟然暗了下來。
“怎、怎麼回事?”方誠慌張道,“是誰?”
“放心,這裡沒有其他活人存在。”殷遲低聲說,“也許,是新的線索,要出來了。”
昏暗的寢殿內,桌上的梳妝鏡微微發亮,顯得十分顯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多片刻,幾行血紅的倉促字跡,從鏡面投影到了半空中——
“我親愛的公主,迷路之時,請您向著牛尾奔跑,不要受神的注視……”
【你已獲得關鍵線索[女奴的遺言],是否公示?】
【是/否】
許揚猜測,在場的殷遲、奧克斯和方誠,應該也同時收到了這條系統提示。
他選了否,停頓半晌,果然沒有看到其他人公示這條線索的提示。
果然,第二個副本的人,都謹慎了許多。
也複雜了許多。
艾莉驚訝地看著那行字:“這是麗茲的說過的話……她、她很早以前就病逝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奧克斯嗤笑一聲,毫無懼色地徑直走到那片血字之下。
暗紅詭譎的光芒,投射在他身上,彷彿一身流動的鮮血,將他湛藍的眼眸都染成了深紫色。
他直接拿起鏡子,翻了翻,看鏡子的背面。
青銅雕花的質地,毫無特別之處。
奧克斯大手一鬆,小巧的手鏡直接摔落在地上,頃刻間碎成幾片。
“……奧、奧克斯?”艾莉驚叫。
“你在幹什麼?”方誠痛心疾首地跑過去,撿起碎片,想把摔碎的鏡子拼接起來,卻以失敗告終,“多麼重要的道具!你真是個瘋子!”
奧克斯扯開一抹笑容,眼珠愉悅地轉動,瞥了瞥在場的幾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