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的一眾罪名當中,殘害忠良之後的李婕妤也是其中之一。
“別忘了,除了本王,天下再無第二個人能幫你達成心願。”司空彥嘲諷的目光盯著袁蘿,“還是說,李小姐是決心拋棄家仇,要在這深宮之中安然度日了。”
“這樣不好嗎?”袁蘿垂下視線“至少比跟隨一個過河拆橋的主君好。”
司空彥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王爺莫不是忘了,那天晚上,可是派了殺手前來滅口來著。”袁蘿冷笑著。
司空彥一臉茫然,旋即沉下臉色“什麼時候?”
看這模樣,袁蘿真的要以為他是全然無辜了。但李婕妤入宮時間短,又容貌盡毀,與世無爭,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要殺她的人。
司空彥蹙起眉頭,“你是什麼時候遇險的,如何逃出?兇手何在?”
“哈,我一個弱女子,逃生已經是僥倖,怎麼可能知曉兇手何在。”
司空彥手指頭輕輕敲著桌子,“你懷疑本王要殺你滅口,所以這些日子對本王的人留下的聯絡訊號置若罔聞。”
袁蘿愕然,她假扮李婕妤的初衷就是為了釣出司空彥的手下,卻毫無成果,原來這幫人有一套秘密的聯絡手段。
她不想跟司空彥多磨蹭,冷笑道“王爺今日前來,是要趕盡殺絕嗎?”
她態度很不恭敬。司空彥面色一寒“本王就算要殺你,你又能如何?”
說話的功夫,袁蘿已經後退到門口了,卻見面前黑影一閃,是司空彥發現了她的意圖,欺身上前。
他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抓住袁蘿的手腕。
袁蘿驚呼,危急關頭,突然一道勁風襲來,擦過她的肩頭,直衝司空彥面門而去。
司空彥只能被迫鬆手,後退一步。
“王爺小心。”一聲低喝,房內陰影下的中年太監上前,站在司空彥身前,替他擋下襲來的內勁。
同時袁蘿眼前一黑,一個身影將她擋在了後面。
袁蘿吃驚地看著去而復返的顧弈。
顧弈盯著司空彥,沉聲道“聽聞王爺正在宗廟之內齋戒沐浴,閉關祈福,擅自出門,難道不怕觸怒神明?”
司空彥怒極反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管本王的事!”
“宮中侍衛,保護貴人是職責所在。有人試圖殺害妃嬪,豈能袖手旁觀?”顧弈冷淡地回道。
“這可是第二次了。”袁蘿從顧弈背後探出頭來,瞪著司空彥。就算顧弈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兩個,至少她也有跑出去叫人的機會。
司空彥被她氣笑了,“本王如果要殺你滅口,絕不會讓你還有跟男人私通的機會。”
顧弈身形一僵。
袁蘿勃然大怒“你才私通,你全家都私通!”王八蛋,隨便給人栽罪名。
司空彥臉頰浮起不正常的潮紅,眼中全是冷厲“李婕妤是要背叛本王了,也罷,廟小容不下大佛。是宮中浮華迷人眼,讓你連自己養母的安危也不顧了!”說到最後一句,司空彥滿是嘲諷。
袁蘿一愣,原來李婕妤還有親眷被他扣在手中,難怪如此乖順,殺人放火都肯幹。
“你果然卑鄙。”
司空彥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本王卑鄙,當初是誰跪在本王面前苦苦哀求,又是誰母女情深,讓養母等著榮華富貴。顧侍衛想必也未曾見過這個女人的另一面吧。”
顧弈打斷道“王爺慎言。”他語調冷漠,毫無起伏,連袁蘿都察覺到了其中的寒意。
“王爺,時間不早了。”身後的太監再次提醒道。
司空彥冷冷看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帶著手下離開房內。
待不速之客走遠,袁蘿才轉頭看向顧弈“幸好你及時過來。”
顧弈點點頭沒有出聲。
袁蘿又問道“你怎麼想到跟過來的,是發現了他們潛伏進來?”
“只是不放心。”顧弈簡單說著,其實是他走到半路想起殿內沒有開燈,這位喝醉了,萬一摔著。不放心回來看看。
真是個細心體貼的小傢伙。袁蘿心裡頭暖洋洋的,月光之下,顧弈目光清澈,俊美的臉上還帶著三分稚氣,眼神中的關切卻是不帶一絲折扣。
袁蘿升起一種伸手揉他頭髮的衝動,真心實意道“多謝你了。”
顧弈又問道“剛才東海王提起的令堂……是否需要我幫忙?”
“此事我自有分寸。”袁蘿笑道,“如果需要你出手,一定不會客氣。”
說完,袁蘿突然意識到,司空彥有這樣控制李婕妤的手段,根本無需殺人滅口。難道上次寒月湖邊的殺手,真的不是司空彥的人?
打發走了顧弈,袁蘿又去偏殿弄醒了的兩個侍女。
兩人雖然會武
功,卻遠遠不是司空彥身邊高手的對手,不知不覺就被弄暈了。
袁蘿也沒有苛責她們。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她返回紫宸殿。
玩了一整晚雖然痛快,但也挺累的,尤其在這個沒有滴滴代步車的年代。
現在的袁蘿只想舒舒服服泡個澡,然後爬上床呼呼大睡。卻偏偏有人不讓她如意。
寬敞亮麗的寢殿中,連延秋正站在桌邊,嚴肅的眼神盯著她。四喜等幾個掌事宮女一窩鵪鶉似得縮在角落。
連延秋雖然生得端麗,但眉宇間天然一抹冷峻,讓人無端感覺壓力,再用這般嚴肅的眼神盯著你,更加讓人冒冷汗。
這感覺袁蘿似曾相識,上小學時候的教導主任,架著一副厚厚的玻璃瓶底眼睛,對違反紀律的學生掃射死亡冷光,在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娘娘一整夜玩得可好?”這冷淡又壓迫的語調也一模一樣。
不等袁蘿回答,連延秋自顧笑了一聲“呵,是臣失禮了,看您如此喜上眉梢,自然是玩得痛快。”
陰陽怪氣的死太監!本來想著自己出去浪了一整夜,有點兒心虛的,但被這麼冷嘲熱諷,袁蘿火氣也上來了。
“本宮不過是及時行樂罷了。”袁蘿很沒儀態地坐到了椅子上。
“及時行樂?娘娘知曉玩火四個字怎麼寫嗎?”連延秋板著臉問道。他個子高,站在身邊,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袁蘿動了動眉梢,冷笑一聲“本宮本來就在炭火其上,還談什麼玩火呢?”
連延秋眉頭皺起“娘娘何以出此不祥之言?”
袁蘿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連提督難道看不出來嗎?本宮的行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好。雖然皇上恩寵無雙,但本宮樹敵太多,一個個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甚至不僅宮廷,連民間都議論紛紛,若不是出宮一趟,都不知道民間正在風傳以本宮為原型的豔情話本子呢。”
連延秋一愣,“此話怎講?”
袁蘿掰著指頭,將金楓樓上聽到的話本子慢吞吞說了出來。
連延秋勃然變色,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