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我們賞識你, 才把專案交給你,你莫非以為你仗著那點能耐, 就能不把我們看在眼裡,就能為所欲為了?!”
杜文書聽了這段話, 直接笑了出來。
“沒錯, ”他說, “看來你還挺懂我的, 我確實沒把你們放在眼裡。”
“你……”
對方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聲音頓時一哽。
足足過了三秒後,他才硬生生地繼續說了下去:“……杜文書,我不是故意針對你,只是你一聲不哼地就要帶走研究成果,給我們帶來了非常多的麻煩!”
杜文書態度依舊懶散:“麻煩?有困難就去找警/察,找我幹什麼?”
“可是這困難是你引起的!”對方罵道,“你為什麼要私下研究那些東西來針對我們DSAS公司?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父親杜先生都氣出病來了!”
他應該是察覺到了杜文書對他們根本無所畏懼,於是選擇了用孝道來壓迫杜文書。
只是,杜文書和他父親的關係,似乎並不好。
“那就麻煩您替我轉告他一聲,”杜文書淡淡地說道,“祝病魔早日戰勝他。”
對這種無意義的對話感到了無趣,說罷,他顧不上另一端憤怒的男人,乾淨利索地把話筒扔了回去。
整個辦公室隨著一聲清脆的“咯噠”聲,再次陷入了安靜。
之後那座機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但杜文書卻沒有去接了。
他重新走到書桌旁,拿起那疊檔案,繼續翻閱了起來。
和之前吵架時的神態完全不一樣,他此時的姿態,沒有絲毫慢悠悠的跡象,反而十分嚴肅,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虔誠和堅毅。
阮白抓住機會,瞥了幾眼他手裡的紙張。
她發現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專業性詞彙句子,她完全看不懂。
她唯一能看明白並且記在心裡的,只有標題下方的一小行黑字——
人類基因融合假想以及現有工程技術。
基因和融合?
這是什麼東西,杜文書為什麼要看這些玩意?
阮白很困惑,然而站在她面前的,並非真正的,可以解答她疑惑的杜文書。
他只是一個永遠活在記憶裡,活在“過去”的NPC。
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跟在杜文書的背後,看著他走完這段記憶,並給逃生遊戲系統一個合理的“秘密”答案,讓它把那700多名宿主給放了。
房間的另一端,那邊的電話足足響了好幾次,響了五六分鐘。
直到對方確認杜文書不會再接後,才消停了下來。
這期間,杜文書置若罔聞,對其沒有絲毫反應。
阮白實在看不懂杜文書手裡的資料,在嘗試了幾分鐘後,她就放棄了。
她仔細打量著旁邊的青年,回想起剛剛那短時間裡發生的一切,大腦漸漸活躍起來。
在一旁聽完了全程的對話內容,聯絡到自己先前在地下莊園發生過的劇情,阮白差不多可以把目前發生了什麼,事情進度到了哪裡都猜出來了。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在地下莊園那個遊戲副本里時,在人魚鈴的提示下偷聽了秦柔的電話。
藉此,她知道了杜文書私下研究出了個什麼東西,並且發現秦柔和杜文書的關係非常惡劣。
秦柔偷了杜文書的一代試驗品,送去了莊園,這一項行為,導致杜文書和DSAS公司高層關係愈發緊張。
當時阮白在遊戲裡的身份,就是杜文書的一代試驗品。
之後,為了獲得杜文書的資訊,秦柔還找機會特地帶走了她,私下告訴過她一個事情——
“……就在剛剛,我們接到了來自總部的資訊,杜文書提出了要孤身一人,帶著他那從未現世的,我們都不知道的研究成果,前往某個山區村落裡進行實地考察……”
如果沒有錯的話,現在的劇情,就是這一塊了。
雖然遊戲會改掉很多劇情,但那條資訊,顯然不是錯的。
杜文書在失去一代試驗品後,意識到自己在這裡,群狼環伺,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他,盯著他背後的研究成果,根本不會給他任何鬆懈的機會。
哪怕他是DSAS公司老總的兒子,也一樣。
阮白心裡清楚,那個要被杜文書帶走的研究成果,八成是阮白爺爺筆記裡曾經記過錄的那個成果。
顯而易見的,那個成果被很多人覬覦著。
而它的所有者杜文書,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它。
所以他要離開。
好在,他最後也成功離開了這裡。
想到這裡,阮白心中頗為感慨。
大致猜出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阮白便從沉思中抽了出來,安靜地等待後面的劇情發現。
她把注意力重新移到了杜文書身上,觀察起這個妄圖憑藉一己之力對抗逃生遊戲系統的男人來。
失去了和別人爭執時的尖銳刻薄,整個人氣質都沉了下來。
當他全神貫注地看資料時,還會不經意地流露出讀書人特有的文雅。
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想象不出來這樣的他,能和別人吵成那樣。
但是,曾經和不少人打過交道,還和中介公司大吵起來的阮白卻清楚,很多時候,刻毒的言辭和極具攻擊性的行為,往往是人們面對艱險環境時,不得已的自我保護。
杜文書看檔案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他的神色非常堅定,好似將要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
而在這段時間過後,辦公室的門外,傳來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與此同時的,還有一位研究員恭敬的聲音:“杜老師,外面有個姓阮的人找您。”
姓阮?
阮白的心微微一動。
她的身邊,杜文書聞言,抓著檔案的手鬆了松,頭也抬了起來。
“帶他進來吧。”他說。
過了大概五分鐘後,門就被推開了。
一位看著大概四五十歲,頭髮已經有些發白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身材不高,身形偏廋,穿著一身灰色簡單的衣衫,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脾氣溫和,平易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