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倒也談不上。他在她的面前一直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也從來沒有做出過任何出格行為或言語表達。
她想:他也不過只是把她當作相處起來舒服的朋友吧!
翌日下午臨近兩點半,聞晴準備出門,聽到揹包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轉個彎就到了,你下來吧。”
“我還需要帶什麼東西嗎?”
“不用了,該準備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他低笑著說。
結束通話電話,她還是拿起自己的保溫杯塞進了包裡。
車子行駛了20多分鐘後,就到了紫金山腳下。
端木宸拉開後尾箱,從裡面取出一個背囊,再“啪”一聲把車門合上。
“走吧。”
“其他人呢?”聞晴隨口一問。
“其他人?”他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說:“哦,他們後來改變了主意,明早去看日出,不看日落了。”
她點點頭,並不打算繼續追問。
紫金山的最高海拔也只有448.9米,加上道路平整,爬起來並不費勁。大概40分鐘後,兩人就來到了半山腰上的天文臺。
紫金山天文臺在中國天文事業建立與發展中作出過特殊貢獻,被譽為“中國現代天文學的搖籃”。同時,它還聚集了中國古代的天文學輝煌成果,至今仍儲存有明清時代複製的天文儀古器件。
對於帶有濃厚文化色彩的物件或場所,聞晴都有著莫大的興趣。在此站,兩人特意買了票稍作停留。
登頂紫金山時,是下午4點40分,離太陽下山還有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
因為攀爬而有些燥熱的聞晴,脫掉了杏色羽絨服,身上只有一件針織毛衣長裙緊貼肌膚。
她剛剛褪下揹包,面前就出現了一瓶擰開了瓶蓋的礦泉水,抬頭看了眼淺笑著的端木宸,伸手接過,道了謝。
小抿了兩口,準備把水塞進包裡。
“給我吧。”一隻大手伸了過來。
“謝謝。”
聞晴開始擺弄手中的單反,腋窩裡夾著的羽絨服顯得有些礙事。
“把衣服也給我!”端木宸又笑著說:“那樣你好專心拍照。”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脫去了刺眼的黃金外套,換上了柔軟的棉襖。此時,斜掛在天空中的金輪猶如一隻鹹鴨蛋黃,耀眼極了!旁邊的雲層也被染成了各種深淺不一的“紅”。
17點09分,太陽完全西沉於高山腳下,天空只剩紅彤彤的醉人晚霞,以及時隱時現的太陽光。
彼時,用相機記錄著整個過程的聞晴,不禁在心中感慨:“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吶!”
興許是太過於專注,轉身的時候一腳踩在了兩顆拳頭大小的碎石上,讓她心中一驚,一個踉蹌,身體微微搖晃。
下一秒,一隻溫熱的大手就攬住了她的細腰,他的動作不輕不重。可是,兩人“面對面”站著的姿勢仍然在無形之中給了她壓迫感。
好在,他迅速地放開了她。
“謝謝。”聞晴小聲地說完,抬腳繼續往前走。
端木宸邁著長腿追上她,“還是把衣服穿上吧!下山的時候穿太少會著涼。”
她把揹包褪下,他又順手接過,待她把羽絨服重新套上身,兩人再次並肩下山。
“給你!”端木宸的左手伸到背囊的側袋,取出一個長條型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停下腳步,並沒有伸手。
“巧克力。”他笑著說,“你們女生不是都喜歡吃甜食嗎?起碼還有一個半小時才能吃上飯,先給你補充補充能量。”
昏暗的路燈下,聞晴對上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眸,接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說:“並不是每一個女生都喜歡吃巧克力的。”
說完,再次自顧自地向前走。
端木宸傻愣在原地。
走出去十來米後,她頓足、回頭,他這才跟了上去。
“我從小到大都厭惡甜食,尤其是巧克力,從來不吃。對不起,端木,我不是有心的!”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抱歉讓你為難了。”笑容重新爬上他的臉龐,“我們走吧!”
從山上下來後,兩人找了一家粵菜館吃了個晚餐。8點半,端木宸準時地把聞晴送到廣播電臺。
“下班後,我再來接你?”
“不了,太晚了,我打車回去就行。”
“那好,那到家後你給我發微信吧。”他也不堅持。
今天的端木宸,心情無比愉悅。尤其是在山頂,那段短暫、曖昧的小插曲,讓他此刻回味起來都還心猿意馬。
他的大手在她的柳腰上盈盈一握時,他甚至聽到了她微弱的呼吸聲和他瞬間加速的心跳聲!
可即便再貪婪再心動,他也理智地快速放開了她。“放長線釣大魚”這樣的道理,端木宸瞭然於心!
透過與聞晴的幾次接觸,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她現在是單身狀態!
隨著導播坤哥把最後一個聽眾來電轉進直播室,也預示著今晚的節目進入了尾聲。
“聞晴,你好。”
“潘先生,你好。”她輕笑著,溫柔地打招呼。
“潘先生?嗬!又是無處不在的潘先生。”端木宸小聲嘀咕著,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回聽到他的聲音了。
“明天又是週末了,潘先生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
“準備早起去看日出。”
“哦?去哪裡看呢?”
“紫金山。”
聞晴低笑,“怎麼會這麼巧?今天下午我碰巧去了紫金山看日落。”
語畢,潘先生也輕笑出聲:“那看來我應該今天下午就去的,或許還能和你來一場巧遇呢!”
“巧遇可以留待下一次。現在,我想送一首《夕陽之歌》給你,希望你明早可以看到美美的日出。本來應該贈一首有關日出的,抱歉,沒有提前準備。”
“沒關係,這首歌,我很喜歡,謝謝你。”
一從計程車上下來,她就給端木宸打電話。
“喂!”他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撥開舞池中的人群,走到門口。
“你在外面啊?”聞晴順口問道。
“我在’松雲’酒吧,剛到。”
“那你好好玩吧。我就是告訴你我到家了。”她微笑著說。
“好,早點休息。”
“松雲”酒吧,她只到過一次,環境太嘈雜、音樂太吵鬧,氛圍不同於羊城的清吧。並且剛坐下沒10分鐘,聞晴就先後遇到了兩個“神經病”。當然,事實也確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她對那晚的他完全沒有印象,更不知道他是出於好心,才制止她喝下手中那小半杯有問題的紅酒。
今晚的端木宸是被江寒的一個電話喊過來的。
當時,手機裡剛剛傳出金曲《夕陽之歌》的前奏。
“有空嗎?過來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