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帶著假笑，她看向像個刺頭一樣的周可夫：“我記得這位是貴方第一軍區的武裝部的現任部長。”

周可夫腦袋依舊沒有低下來，面對女子的話，他高傲的像個雄獅，“是，怎麼了？”

“哦，我只是好奇，難道中心區的科研人員還兼任秘書或者外交官麼，怎麼之前沒有見過呢？”

面對女子藏著刺的話，周可夫接受良好，“請不要轉移話題，即便作為科研人員，我也知道出去買任何東西直接砍價九成都會得到商家一句‘精神病’。我們還有耐心和你在這討價還價，只能說我們”

周可夫頓住，思索著怎麼解釋接下里的話。女子握著拳頭，壓下心中的怒意，聽到了對方後面的話，“只是今天見多了腦深處神經紊亂的症狀，接受程度提高了。”

腦深處神經紊亂，俗稱精神病。

他們今天遇到了什麼，不就是他們皇家區的人麼。

女子還是第一次在談判桌上聽到這種話，以前就算是恨不得對方死都會掛著笑樂呵呵祝福對方出行順利，什麼時候見到過這種人。

良好的素養被打破，女子臉上的笑意消失，“貴方的外交方式實在讓我驚訝，很難想象元帥竟然會忍受這種人在身邊。”

周可夫看向白寒，“您忍受不了？”

“沒。”白寒臉色和女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即便是平時比較高冷，現在也和煦了些，“有你們很慶幸。”

周可夫回看女子，“你看到了，我們元帥開心著呢，用你操心。”

女子還想說什麼，一直說話較少的軍事長冷聲一句，“行了。”

女子閉嘴，精英模樣的面孔顯得有些狼狽。

軍事長呵斥完手下，看向白寒幾人的目光也不帶溫度，“身為元帥，保護整個星際是責任，是職責。以金錢逼迫下屬，這不該是元帥所為。”

歐文推了推自己眼鏡框，說了一個數字，“八億。”

“這是上一次中心區買下星球防禦系統的價錢，當時賣給我們的，正是當時元帥所在的皇家區”對上軍事長，歐文絲毫不顯膽怯。

軍事長一噎，一時沒了聲。

女子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急忙道，“那也差了兩億。”

“五十年前這裡的房價是多少？”歐文問。

女子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了話，“三千。”

“現在呢？”

“三萬。”

意識到歐文是什麼意思，女子臉微微泛紅，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房價的基礎本就不高，怎麼可能和防禦系統相比？”

“是不能相比，所以我想問軍事長。”歐文看向軍事長。

“你說。”軍事長道。

“上一次的升級，防禦效果提升到多少？”

上次升級的事情軍事長參與全程，所以知道所有細節，“121.58%。”他回了一個比較精確的數字。

歐文笑開，“請問這次呢？”

軍事長沒出聲，其他人不知道現在防禦系統的具體防禦數值，所以看到剛才的測試效果只是震驚對方升級後的系統可以抵擋離子炮的攻擊。但他知道，甚至知道的清清楚楚。

軍事長許久才說出一個模糊的數字，“百分之三百……以上。”

白髮老者緩緩閉上眼睛，不再出聲。

皇帝以及談判的女子震驚地看著軍事長，不敢相信，“怎麼會？！”

“是真的。”對上皇帝，軍事長很恭敬，“要抵擋三個月後的A級流行群，防禦系統，必須升級。”

軍事長後面說的話很重，他知道自家這位陛下在意什麼，之前也和前任元帥盡力維持著，但在所有星民的命面前，臉面和高傲，一文不值。

像是一個巴掌狠狠打在臉上，皇帝和女子的氣焰瞬間消失。

皇帝閉了下眼，再次睜開眼，像是卸下來什麼一般，疲憊地揮了揮手，“十億就十億，籤吧。”

合同歐文早就準備好了，最下面的九個零像是一把刀子割在他身上一樣，生疼。

不斷用“這十億是百姓的命”催眠自己，皇帝才忍著沒有把自己即將要簽字的手抽回來。

“籤這吧。”白寒指了指下面。

皇帝的手放了又抬，抬了又放，最後狠下心，閉著眼睛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名字，這場交易就結束了，每個區都有自己的一批尖端科學家，他們只要把系統留給他們並交代好注意事項，一切他們自己就可以完成。

事情解決，白寒幾人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和皇帝打了招呼離開了。

白寒走的時候心情地挺好，獨留皇帝一人完全沒了皇帝該有的狀態和氣魄。

雖然談判中間出了點兒問題，但總體下來還算順利，至少比白寒想象中要順利的多。

本來聽老院長話裡的意思，他還以為皇家區要多難搞呢，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他們這位皇帝，怎麼說呢，除了某些缺陷，看起來還可以，至少最後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

皇家休息室，皇帝坐在座位上看著窗戶外的景象，良久，才緩緩道出，“阿雲，當皇帝好累啊。”

軍事長站在他身後，像是一個守護神一般，目光堅定。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皇家區近百歲，被所有星區甚至是自己星民嫌棄甚至詬病的皇帝，只有在自家軍事長面前，才會展示出自己虛弱的一面。

“陛下，邇亦星出了一座金礦。”軍事長出聲道。

虛弱的皇帝眼睛一亮，身上的疲憊和哀傷瞬間不見。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拍拍自己的胸口，享受一般地倚在軟椅上，臉上掛著大大的笑。

軍事長看著恢復過來的皇帝，硬朗的面容帶上一絲溫柔。

他們的皇帝陛下，小氣記仇還愛財，但就是這樣的皇帝，永遠會把子民放在第一位，即便被誤會，即便不被理解，也從不在意。

過了一會兒，軍事長沒有聽到皇帝再說什麼，這才發現他睡著了。小心將軟椅放平，他找了個毯子蓋到皇帝身上，看著皇帝疲憊的面容，不知怎的，想起了許久許久之前。

“阿雲，我想好了，我以後一定要省錢，省很多很多的錢，這樣我的子民就可以過上最好的生活了。”

十九歲的小太子笑得開朗，對身後的小護衛說著。

看著小太子眼中的光亮，小護衛心被深深觸動，他跟著小太子兩年，知道小太子對這個未來會交給他的國家的熱愛。

我亦會成為軍事長，助你守護天下。小護衛在心裡默默說著。

最後，當年的小太陽長成了財迷皇帝，小護衛成了冷麵軍事長，但無論是否宣之於口，他們都實現了當年的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 白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