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的日子。
葉慎靜靜聽著皇帝安排好一切,在想頂多還有三四個月,他和蕭幼寧就能成親了。
年前正好有幾個好日子,寧遠侯應該會願意。
“聽說你把你母親接到那個宅子裡了?”皇帝把人遣下去,抬頭忽然問他。
那個宅子本就有皇帝的人在打理,皇帝知道是正常的。
他被喊回神,拱手道是:“臣想在那兒成親。”
皇帝用打趣的眼神瞥他,笑道:“那你準備什麼認祖歸宗?你母親如何說?同意了?”
葉慎道:“回陛下,臣的母親一直就希望臣脫離葉家。而她亦不想久留葉家,只是臣還是想要循序漸進,不願意母親受過多的是非。”
皇帝聞言就長嘆一聲:“朕懂你的心情,你母親這些年確實也難。既然你有決定,那這份東西,你就帶回去給你母親看看。”
皇帝說著讓內侍去找出一個紅漆的盒子,交給葉慎。
葉慎接過,皇帝的示意下先開啟,裡面放著明黃的一塊絹布,邊角不齊整,是直接撕下來。而絹布上還染有血跡,是一封以血為書的信。
他略詫異抬頭看皇帝,皇帝抬手讓他看:“你且先看,看過後你的難題也解了。”
葉慎把盒子放在坐上,取出絹布一字一字的辨認,末了閉了閉眼。一片絹布,因裡面為他所做事而變得有千斤重,心裡更是說不出的滋味,彷彿這麼些年他所缺的那一份無人能彌補的親情,在此刻都擁有了。
他把東西收好,朝皇帝跪下行大禮:“臣謝陛下。”
“過些日子就該改口了。你且忙去吧,忙完了,有空進宮來看看朕,陪朕下下棋。”
皇帝慈愛的笑著,葉慎再次叩首,帶著那個紅漆的盒子離開。
葉慎事事都有了眉目,出宮的腳步都是輕快的。他和蕭幼寧都只待好日子來臨,惠靜和長公主那頭還是說不出的糟心。
惠靜急吼吼回到李家,發現婆母不在,李青志不願意見她,再去公公那借口請安想探訊息。結果公公冷著一張臉,只說讓她回屋歇息。
她什麼都沒打探到,更加惶惶不安地去猜測蕭幼寧是不是要回李家,整夜都沒能睡好。
到了第二日,她還在昏昏沉沉,卻聽到說她公公給皇帝上了摺子,要自請辭去官職。還上書說要李青志與她和離,原因是李家兒郎再不成氣也不能被人糟踐男人的尊嚴,寫了幾頁紙細說她母親和她如何在新婚三日就傳召戲子進府玩樂,連名單都一併在上頭。
她的皇帝舅舅直接召見她母親進宮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不易捉蟲,有時候眼睛就是兩窟窿,經常看半天都找不出錯別字和語句問題。
56
“李青志!你給我出來!”惠靜得知母親進宮後都快急瘋了, 衝到前院的書房。
那個書房向來是李侍郎用的,李青志對長公主母女實在厭惡, 避到此處來, 李侍郎也沒阻攔他。
惠靜闖到門口來,他正睡得昏昏沉沉, 聽到砸門聲,翻個身不想理她。
外頭的聲音卻不減,反倒越來越急促,每一下都跟砸在他腦門上,一下一下,讓他太陽穴跟著突突跳動。
李青志嚯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再也壓不住脾氣, 氣急敗壞去把門開啟。
清俊的少年忽然出現, 面上籠罩著陰雲,像是下雨的天。
惠靜見到他開門,一時反倒愣住, 噤了聲,想說的話都跑得無影無蹤。
“我們的郡主有何事?”他冷笑,譏諷地睨著他所謂的新婦。
“你、你什麼意思!”惠靜在嘲諷中回神,剛張口想要衝回去, 李青志又一笑,冷漠而殘忍,“怎麼,是那些白臉戲子滿足不了你嗎?剛回府就找上門來, 可惜我不是那些戲子,只認銀子,不管它的主子香臭。”
惠靜何曾受過這樣的汙言穢語,被罵得直後退了幾步,一腳踩空,險些要從臺階滾下去。還好她身邊的丫鬟扶得快。
她記憶裡那個溫潤儒雅,笑容比陽光還和煦的公子哥兒在眼前粉碎。有的只是一個用厭惡眼神睨他的少年,這個少年唇舌彷彿淬了毒,化身毒蛇,讓她陌生、害怕,止不住顫慄。
這就是她千方百計要嫁的郎君嗎?
惠靜抖得像風雨中的花苞,面比紙白,眼淚在眼眶裡倔強地打著轉。
“我就如此比不過蕭幼寧?”
“對。你連提都不配提她,和來相比較?”
李青志比她想得更加殘忍。
她真是自取其辱。惠靜眼淚落了下來,李青志懶得再理會她,轉身就要進屋去,他父親身邊的小廝急慌慌跑來說:“二公子,老爺說要您和二奶奶跟著,一同進宮面聖。”
惠靜捂著臉,被人看盡狼狽,想要跑走。才走沒幾步,胳膊卻被人拽住,她淚眼模糊地辨認出是李青志,心中還是升起一股期待。
結果他再一次將她念想摔得粉碎:“跑什麼,等到了陛下跟前,我寧願不要仕途,也要與你把這婚事了結。”
“我不去!”
惠靜掙扎,李青志狠狠拽住她的胳膊,一路拖著她往外走。
公主府的人連忙撲上去要救自己主子,都被他一腳踹翻,平時溫和的人,在此時變得粗魯暴躁。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主子被拖得繡鞋都掉了。
宮裡,長公主跪在皇帝御案前,神色萎靡,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從下巴落在裙面上,把那片布料染出一片與周邊不同的深色。
皇帝滿面不悅,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著御案,他身邊的內侍一再打發人去看看李家人到了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人來,皇帝的耐性也被磨光了,在李侍郎一應人跪倒的時候抬手一壓,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道:“你這些破事鬧到最後,居然還鬧得牽連起朝堂來。你,好歹是四品官員,居然因為管不好後宅辭官,也算是開了先河獨你一份,丟盡大臣的臉。安和更叫朕失望。”
皇帝一手指向長公主,安和是她的封號。
“你身為皇家嫡公主,居然做出如此貽笑大方的事,不懂得寬容,心胸狹窄。你居然縱容著剛嫁人的女兒給夫家施壓,挑釁夫家的尊嚴,讓天下人都以為皇家人都不分是非,囂張跋扈!你這是要害了所有公主的名聲,讓天下人怎麼看以後要出嫁的公主!”
說罷再冷厲地看向早哭成淚人的惠靜:“你還有臉哭!是你自己硬要嫁進李家,李家怎麼待你都是該的!”
李侍郎一應人只能低頭挨訓,李青志此時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