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佛……哎?
江溺心裡憋著氣,存心想捉弄顧池,於是走到外面的時候特意放緩了腳步,原本心情是很好的,一看到外邊那些糟心人心情就倏地落了下來,只有垂眸看到懷裡抱著顧池時,江溺才會有種莫名的驕傲感,昂首闊步地在眾人迷茫、驚愕、懵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往車邊挪,顧池已經羞憤欲死了,手緊緊勒著江溺,幾欲把他勒死。只是顧池不知道江溺心裡在盤算什麼,這人臉皮厚,要不是怕顧池不願意他早就想像所有人炫耀一下他的小池了,他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拉著顧池當著所有人說:“這是我的顧池,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是我的。”
之前是沒這種機會,現在江溺找到這個機會了。
張鶴早就對這種情形見慣不慣了,畢竟是拿著手機給他們拍過接吻照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淡定從容的開啟後車門,站在一旁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非禮勿視。
原先他也擔心著顧池,這會兒見顧池沒事便放下了心,好歹也是他教過的,顧池那麼聰明,肯定有自保能力,現在不是個真正練家子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張鶴莫名欣慰。
江溺把顧池放進車裡,正要起身離開去解決完那邊的事情再過來和顧池算賬,可是一想到顧池發紅的耳朵他就心癢,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在這一片詭異的靜謐裡面又重又響的親了一口,離得近的聽見了的人不約而同的轉開目光,付冬張深和張鶴離得最近,張鶴倒是還算鎮定,就是付冬和張深,已經尷尬的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彷彿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接吻的是他們兩個。
親完了以後趁著顧池沒反應過來江溺又輕輕咬了咬他柔軟似櫻瓣的下唇,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徒留顧池發熱的怔怔坐在車裡,臉要紅的滴血了。
車門被關上,江溺的臉也隨著車門關閉的聲音沉了下來,雙眼中的陰霾與血絲未退。
付冬和張深訕訕後退幾步。
“張鶴。”
“是。”張鶴趕忙上前一步。
江溺冰冷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還處於“顧池沒事”的驚愕中沒緩過來的陳星禾身上,冷冷勾了下唇,說:“聽說‘過夜’的生意不錯?”
張鶴一愣,點頭:“……是。”
付冬聽罷嘆了口氣,抬眼對上了張深平靜無波的眼神。
張深並不意外江溺要做什麼,到現在,江溺沒有把陳家折磨瘋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陳小姐這麼喜歡倒貼傳謠的話,那就讓莫宴書去和‘過夜’的老闆打聲招呼,讓她好好享受一下,也學學裡面的人,不會說的別說,閉緊自己的嘴。“江溺眼神凜冽,語氣疏冷,“陳家從此也不必再出現在南陽了。”
陳星禾渾身狠狠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不遠處渾身陰戾的江溺,她可是……可是陳家的小姐,南陽各大家族裡的少爺的夢中情人,他怎能這樣對她?他居然要把她送進“過夜”?那是什麼地方!他竟維護顧池到這種地步?她也算是他的妹妹啊!
過夜是深藏在南陽光鮮皮囊下的貴族拍賣會,拍物……也拍人。
拍賣會結束過的宴會有多髒陳星禾是見識過的,在裡面的陪酒小姐哪個是能完完整整度過餘生的?
昔日她赴宴會冷眼旁觀這濁世,難道轉眼她就將沉陷其中嗎?
陳星禾害怕了。
“表哥!”陳星禾想要起來走向江溺,但是腿上有傷,一牽動就是火辣辣的疼,她從小嬌生慣養衣尊處優,哪裡受過這種傷?還沒起身就被痛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光鮮亮麗的名門小姐,今日狼狽如螻蟻,匍匐於人下,低下了那顆慣常高高抬起的尊貴的頭顱。
陳星禾痛,但是比起死他更怕江溺真的把她送去那種地方,江溺從來說一不二,在南陽他什麼都能做到。
於是她不顧傷痛,蛆蟲一樣想爬向他,髮絲凌亂不堪,精緻的妝容早就被眼淚打花,潔白的裙襬沾滿汙濁,她哭著求饒:“表哥!我錯了……我知錯了!求你,求你放過我,怎樣都行,你別把我送去那裡,表哥……江溺!我喜歡你,我只是喜歡你而已,我從小就喜歡你,我到底哪裡不好你不要我?”
她確實野心勃勃,想得到江溺,也想幫著陳家,但她自覺自己完美無缺,誰說過她不好?為什麼江溺卻連正眼都不給她一個?憑什麼?她只是喜歡他而已,她做錯了什麼?
付冬看不得這種場景,轉了轉頭。
這畢竟是個女孩子,他也見過意氣風發的陳星禾,但是付冬無法同情她,她敢碰顧池,那就是自己找死。
江溺聽著那襲“感天動地”“如歌如泣”的告白,表情一分沒變,眸下的冷冽倒是增添了不少,他後退一步,避開陳星禾的手,嗤笑道:“收起你那可笑的喜歡,你喜歡我什麼?我所擁有的江家還是我坐擁的權勢?”
“不是!不是的!我喜歡你……和這些都無關,我只是喜歡你而已……”陳星禾突然低低哭起來。
她第一次在江家見到江溺,那時候江梓航和江可還在,她年紀尚小,因為陳家與江家關係好,所以兩家來往也密切,陳父和江楊過來談生意或是喝茶聊天的時候就會把她交給江梓航,讓江梓航帶著她玩,那個時候陳父的目標是江梓航,他想把陳星禾嫁給他,只是那時的她也不懂。
江梓航算是出眾,為人也溫和儒雅,待人有禮,對她特別好,陳星禾也一直覺得自己和江梓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覺得只有江梓航配得上她。
可是後來江溺來了。
江溺長得比江梓航好看太多,少年紅唇白齒,五官精緻,寡淡冰冷,眉眼之中總是自帶一分疏冷和凜冽,眸色極黑。那時候江家的下人都很忌憚他,對他比江梓航還小心翼翼,哪怕他是私生子也沒人敢和他擺臉色,整個南陽,也只有江溺才會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
陳星禾心裡不快,就去和江梓航打聽,江梓航那時和江溺不對付,甚至是討厭,所以與她說起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著說江溺如何不好,卻總是在話語裡面另藏一分深意,陳星禾聽了以後釋懷了。
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有什麼好的?
她一直以為江溺待所有人都是這樣的,直到她有一天看見江溺和江可在一起。
她是知道江可的存在的,只是江梓航看不起這個妹妹,她也看不起江可,所以兩人除了欺負她就沒和她玩過。
沒想到他能在這個冷血的像是機械的少年身上看到一絲無奈。
江可好像很黏他,少年對著她時雖然滿臉拒絕,表情還是那樣漫不經心且冷淡,可是那眼裡隱隱的縱容陳星禾忘不了。
那是她的情竇初開,她突然很想在這個少年身上得到一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
只是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