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拎著小竹棍, 一腳踹開安置小糰子們的小院子。
一群小傢伙抱一團嬉笑打鬧, 絲毫沒有睏意。
“我看誰還敢吵!大晚上不睡覺你們是想上天還是入地?”
“上天!”一個小糰子打了個噴嚏,頭上立即豎起翎毛。
“入地!”另一隻胖崽舉起還帶著鱗甲的爪爪。
“我們貓頭鷹晚上不睡覺噠!”
江臨沐:“……”
“睡不著好呀, 你們老師今天不是教讀古詩文嗎?都會讀了嗎?”
小糰子們七嘴八舌, 議論紛紛:“讀了,好長呀!”
“我還不太熟練……”
“好難啊!”
“很好, 現在都去教室, 背會了明天早上我檢查。”江臨沐雙手抱臂,已經不打算做人了。
“我突然好睏!”
“哎呀,晚上就應該睡覺。”
“溜了溜了……”
眨眼功夫,院子裡小崽子都消失地一乾二淨。
江臨沐冷笑,這群小崽子還敢跟他鬥?
守了大半個鐘頭, 江臨沐打了個哈欠,偷偷翻窗溜進去看看他們到底睡了沒有。
沒,屋子裡一雙雙金色綠色的熒光大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
江臨沐簡直沒脾氣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睡不著。”
“想出去玩!”
江臨沐想了想:“那可不行。這樣吧,我給你們講故事。”
“好!”
點上燈火,一群孩子躺床上眼巴巴地看著。
“咳,第一個故事:黑貓警長。”江臨沐雙手放在膝蓋上。
“嗯?這是什麼故事?從來沒有聽過呀。”
一群小糰子七張八嘴議論紛紛,就連窩角落裡的白蛇微微抬起頭。
“要是都聽過,我還有跟你們講的必要性嗎?”江臨沐輕咳一聲,繼續講:“從前有隻黑貓,他一槍崩了老鼠耳朵……”
“槍是什麼?”
“為什麼要崩耳朵,一口咬上去不是更好嘛!”
“你們問題怎麼那麼多?”江臨沐想了想:“那我換一個——從前有隻豬,它叫佩奇,它弟弟叫喬治,還有頭母豬媽媽,公豬爸爸,一家豬喜歡跳水坑……”
行康聽得直嘆氣,再這樣下去他明天早上都睡不著覺!
“算了,還是我給你們講故事。”行康變成人身,示意江臨沐讓讓。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一條白蛇第一次出山,去了人間,有個女孩收留了它,用自己體溫為它取暖。凡人是那麼弱小,卻如此溫暖,竟讓它想了千年。”
“沒過多久,一個壞人闖進女孩家中,伸手要欺負她,白蛇一躍而起,緊緊護在女孩面前,咬死了壞人。”
“然後呢?”
行康頓了一下,緩聲說:“然後啊,白蛇帶著女孩離開了那裡,它一直守著她,直到死去。”
江臨沐怔怔地看著行康,他不悲不喜,彷彿說的只是他人事。
“行了,你們早點睡吧。”行康站起身來,跟江臨沐一起出去,關上門窗。
月色隱約,遠處傳來蟲鳴,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這些孩子真可愛。”行康說。
“我也是這麼覺得。”江臨沐站他旁邊。
“那孩子死的時候也差不多這麼大歲數,我還想著開春帶上最好的鮮花去找她,沒想到再見時已經陰陽兩隔。”行康偏過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我不能再留在這裡啦,越看著他們,我就越是想去她。”
江臨沐猶豫說:“這是執念。”
“對,就是執念,所以我要離開這裡。”
“好。”
“後會有期。”
行康轉身就走了,孑然一身,正如他來時那樣。
江臨沐在屋簷下站了許久。
其實,自己還算有幸。
應鱗剛孵出來的時候只有巴掌大小,身上鱗片光滑黏膩,短尾巴左搖搖右晃晃,胖乎乎的爪爪硬是把但可撓碎了,喉嚨裡奶聲奶氣哼唧唧發出“嗷嗚”的聲音。
揣蛋不知道多少月的江臨沐流出男媽媽辛酸的眼淚。
生了,還是個大胖小子!
但是江臨沐並沒有把這小東西留下來的意思。
古書上記載,蛟龍一族早就滅絕,這小胖崽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隻蛟龍。蛟龍脊骨乃上古神器,一旦訊息暴露,不知各方多少大佬眼紅它。
江臨沐又低頭看了眼抱著胖尾巴啃得口水直流的小崽子,神器還在幼年期,雖然這時候自己可以一屁股坐死它。
江臨沐用陶瓷土給小龍崽做了個奶瓶,弄了些羊奶,餵了三四個月,把巴掌大小龍崽喂得有成人孩子七八歲大,五十多斤重,抱起來沉甸甸的。
這種生物也厲害,鱗片堅硬極了,一爪子下去,他床都沒了……
養得能自己活下去了,江臨沐找了個竹籃,把蛟龍崽崽偷偷背到後山山洞裡,筐裡還有不少肉食和一大瓶奶。
那時候他自己情況也不容樂觀,卓影可是隨時想找機會弄死自己,若是不幸栽他手裡,這胖崽也是死路一條。
後山沒有老虎狼什麼可怕野獸,那山洞是之前自己摔下去去時發現的落腳之地,沒什麼武功秘籍,金銀珠寶,唯一一條大蟒蛇還被自己趕了出去。
不過那地方偏僻,沒什麼人修過去,他給胖崽備了許多東西,足夠它生活半個多月,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他。
然後,去幫林風。
他把蛋帶回去時候,那幾個追趕自己的人也潛水找到了那地方,江臨沐就把他們殺了。
只可惜那些人已經跟卓影發了訊息,回去後他大膽地把蛋藏起來,卓影雖然沒有查到什麼,但他,心裡還是有懷疑地方。
肚子被撐起來後也是一直住在林風那裡,卓影也一直給林風施加壓力,若是一再拒絕,就是確定龍蛋就藏在他那裡。
林風允許卓影上山檢視,搜了整座山,也沒看到龍蛋。
卓影一連搜了好幾日,絲毫沒有結果,但是這時候,胖崽回來了。
胖崽變成了瘦崽,爪爪灰撲撲的,趾甲都翻了,身上鱗片都掉了好幾片。
它不是一隻蛟回來的,還把揹簍帶了回來,揹簍裡是隻小妖修屍體。
它已經化形,除了略長的牙齒和一雙圓圓的耳朵尾巴,有手有腳,其他的跟人類嬰兒沒什麼區別。
但是它死了,手臂上還有腿上都是燙傷,鞭傷,屍體死了好幾天,已經略微腐爛發臭。
胖崽不知道,以為它是同類,特地把它背了回來。
江臨沐一下子吐了出來,小妖修跟人類實在太像了,它們也有思想,有感情,會說話,撒嬌,鬧脾氣,就是個小嬰兒,何等畜生做得出這種事兒?
它身上的傷是人修才做的出來的。
天地間靈力迅速聚集,江臨沐腦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