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糊了狗糧,這樣的日子就應該宅家斷網才對嘛
☆、【狼狽為奸】
正堂裡的家宴還在繼續, 但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經被方才離席的孟芫所牽動。
顧氏更是如此,一邊按部就班地將食物填喂進嘴裡, 一邊注視著門口, 如此心不在焉,就是在等一個確準的訊息。
總有小半個時辰, 顧氏終於等得不耐煩, 吩咐一旁佈菜的如意,“你去瞧瞧咱們侯夫人如何了,可有什麼關礙?”
如意領命去了,不大會兒就回來了, 從臉上神色倒敲不出個所以。
滿堂的人像是被外力控制了一樣,幾乎在同一時刻收了聲,均屏氣凝神聽著如意的回答。
如意卻沒有當眾說什麼, 而是走到顧氏跟前,貼著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顧氏聽完,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歡喜還是擔憂,只不住地追問, “可確準了?要不要再請御醫登門?若過些時日, 各處職司封了印, 怕是官醫局也不好尋人的。”
如意又貼著顧氏耳畔嘀咕了兩句, 顧氏聞言點點頭,“那你就代我往武興侯府去一趟, 哦, 也不用急著今日,大節下的,不好擾了她家裡的宴席。”
眾人就更加好奇了, 武興侯府的當家夫人正是顧氏唯一存世的女兒,為什麼孟芫避回屋裡,老祖宗反倒想起去找這位出了門的老姑奶奶?
若說孟芫真的有孕吧,也該是往她孃家承平侯府報信才是,若說這孕事為虛,更不該如此興師動眾了。
長房的張氏歷來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不免上前探尋真相。
“咱們侯夫人這是怎的,因何還要驚動了姑姐?”
顧氏有一瞬間猶豫,讓張氏湊近了些這才低聲告之,“方才郎中給咱們侯夫人扶脈,說多半是有喜了,只這日子實在太淺,並不確準,而且又說芫娘身子虛,要好好將養才好開枝散葉。如今趕在節中咱們不好聲張,以免驚動了胎神,所以我想,將陪嫁去武興侯府的嚴婆子叫回來,這心裡也踏實些。”
嚴婆子從前是慕家的下人,隨著顧氏親女陪嫁到外頭,雖然沒有醫婆的名頭,但於婦人病,尤其是孕中諸事尤其擅長調理,再有,她摸喜脈也極準,連御醫都多不能及。
張氏聽完也是滿臉驚訝,“這頭幾月確是要捂蓋著訊息,不然肚裡孩子耳朵靈,不肯留家呢。”
這話聲音雖壓低了,但也不妨礙同在一桌的幾個女眷聽見。
眾人神色各異,二房太夫人楚氏大大方方向顧氏道喜,四房白氏則囑咐林氏,“你平日同六侄媳婦最是交好,待會兒散了宴席也不急著回西頭,先代我去瞧瞧她。有一則,她這是頭遭,許多事必定慌神,你多囑咐安慰她幾句,還有諸多需要注意的事,最好也提前和她講講。”
林氏本在次席,方才因有孕才被叫過來同長輩共席敘話,聞聲也連連點頭,“哎呀,沒想到芫娘竟是個如此有福的,回頭我定事無鉅細將日常一啄一飲的計較通通都和她囑咐一遍,哦不,應是寫下來,讓她屋裡伺候的人全跟著留心。”
*
白日裡的家宴散了,林氏由顧氏的使女如意陪著往孟芫屋裡去探,旁人知道這兩個未嫁時關係就交好,也不好去爭這頭茬灶火,索性先回了西府。
可到底這是樁大事,無論於東府子息傳承,還是未來兩府榮華,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月上中天,在西府某一個跨院裡,做主人的此刻早早熄了屋裡燭火,下人也半個不留。
緊合的帳簾內,有夫妻兩個在低聲密語。
“也不知東府那位鬧這一出到底確沒確準,讓人心裡七上八下的,若真的坐實,咱們也須得好好計較計較。老爺若明日不忙,讓人去今日登門的郎中府上打聽打聽……”
被稱為老爺的男人顯然不耐煩,“你急什麼?這不是還八字沒一撇的事?再說便是真的有了訊息,咱們也鞭長莫及不是?”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當初那位可是搶了你的功才做上博望侯的位置,如今倒只有他的子孫騎了咱們頭上作威作福,老爺當真就能忍下這口氣?況且,我尋孫道婆早問過,咱們現在這位侯爺子女緣分稀薄,若這一回侯夫人有個萬一,日後真斷了承繼,那也只能從咱們兩房裡擇嗣,這才是實打實的好處……”
男人沉默了一瞬,“你這是又打算做什麼?上一回的事算是無心插柳,且人死在戰場,無人察覺,那般僥倖能有幾回?如今咱們雖不是富貴已極,但也是衣食無憂,那些個旁門左道的心思還是歇了吧。”
“這是也不須老爺插手,我心裡早有了成算,您還記得咱們放在東府裡的暗棋吧,真金白銀填餵了這些年,也是時候到她出力了。”
“你想做什麼?我可告訴你,咱們如今這位侯爺可不似他大哥,那是個睚眥必報的,若犯在他手裡,別說是你,就是咱們全家老小,沒一個能落了跑……”
“老爺又不是不知道我歷來穩當,什麼時候做個半點錯事讓人拿捏過把柄,縱使那頭出了事,也不會疑到咱們頭上……”
男人終於有一絲鬆動,“那你小心從事,無論事成與不成,千萬別露出馬腳。”
*
次日一早,如意往武興侯府去請嚴嬤嬤過府,沒想到連顧氏長女、武興侯夫人慕晴也親自跟來了。
據說,嚴嬤嬤在孟芫屋裡頭待了一盞茶的工夫,隨後就被慕晴做主留在慕府繼續照顧。
這一回,無論東西兩府的主子還是下人幾乎都已經深信不疑,定是孟芫已經懷了身孕,且胎像不好,所以慕晴才會把貼身照顧自己的嚴婆子給留下。
顧氏也親自往正院正房去了一趟,也是關起門來商量了半晌,最後顧氏不得不重新接回掌家的差事。
符氏見狀,還當是她的時運來了,特意穿戴齊整了往三思堂去了一趟,且言辭懇切,“母親如今已經有了春秋,眼看又要抱得親孫,也是時頤養天年了,兒媳雖愚笨了些,但總不好一直遊手好閒,這趟來,就想看看是不是能幫母親分分憂……”
許是慕家喜事將近的緣故,顧氏這回難得沒有給符氏冷臉,反倒真揀了個差事交給符氏,“既這樣,你就先把府中各個門上的出入管起來,若做得好了,慢慢再接手旁的事。”
符氏喜出望外,她進門也有十好幾年,還是頭遭被顧氏重用,立刻信誓旦旦保證,“母親放心,兒媳定會竭盡所能將各處門禁管束安省,連只蒼蠅都不會放進放出。”
顧氏不置可否,只交代對應的管事婆子往後找符氏回話。
當日午後,來東府看望姨母的梅氏便知道了這個訊息,她平時主意大,也有些許才幹,一邊給符氏道喜,一邊給她敲響鐘,“姨母這事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