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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堂內昏黃的光線,猶可看到他玉帶之下的官袍日漸寬鬆,人也猝然蒼老了不少,恭恭敬敬地後退兩步之後,轉身踏入了雨幕。

衛樞輕輕揮開青盞熱茶裡飄散出的熱氣,無聲抿了一口苦澀的茶水,靜靜等待第二日朝會的到來。

……

楊令儀官居三品,距離前列的衛樞有些距離。可衛侯爺極沉得住氣,目光端端正正地落在手中的笏板上,如一杆筆挺的長.槍一般,輕易不肯顯露鋒芒。

終於,伴隨著小黃門手中的摺子越來越少,他一雙保養得宜的手終於拿到了楊令儀的奏章。

本想替嘉元帝擺放平整,可他驟然拉開,不過是無意之間掃到幾個字跡,便驚恐地睜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抖起手來。

嘉元帝眼下一片青黑,一看便是昨晚又忙著修道,未曾好好就寢。此刻自然精神不振,闔著眼皮,隨意揮手道:“念。”

小黃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暗自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念出聲來:“微臣兵部侍郎楊令儀啟奏陛下……”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微臣不肖,未能尺寸之功,猶不顧君恩浩蕩,犯下滔天罪過。”

“經東宮授意,嘉元十六年,暗中策劃宣武門刺殺,十七年於夾金山屠村滅口。自知結黨營私罪無可恕,惶惶不可終日之下,坦誠於陛下尊前。”

其後還有一長串對東宮背地裡所做所為的控訴,小黃門戰戰兢兢地瞟了一眼嘉元帝越來越黑的臉色,在他暴怒起身之前,適時地住了口,努力縮小自個兒的存在感。

這下嘉元帝是頭也不暈了,神也不困了,兒子被人揭發的混帳事刺激地他一下子頭腦清明,神智清醒,比所謂的靈丹妙藥還管用百倍。

揪住小黃門手裡的奏章,他對著玉階之下的百官劈頭蓋臉一砸,沉聲發問:“哪個是兵部侍郎楊令儀,出來給朕瞧瞧。”

佇列的中前方立刻傳來一陣布料的摩擦聲,前後左右的官員生怕跟楊令儀站得近了被牽連一般,紛紛攏袖避讓,無聲地把他排斥出去。

身形消瘦的紅袍官員冷冷一笑,似乎早已厭倦官場之上這片捧高踩底的虛偽,大步上前,端端正正地朝著嘉元帝拱手一禮。

“罪臣楊令儀參見陛下。”

嘉元帝嗬嗬怪笑了兩聲:“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朕還以為你無君無父呢。”

楊令儀不語,甚至手中的笏板都紋絲未動。

一個人毫不驚慌的底氣無疑來源於兩種原因,一是權勢滔天,翻雲覆雨之下,視強權為螻蟻,二是早已厭倦行屍走肉的日子,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衛侯爺是第一種,那麼……

他顯然是第二種了。

身處眾矢之的兵部侍郎諷刺地勾勾嘴角,不知是在諷刺無能狂怒的嘉元帝,還是在自嘲自己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好啊,好啊。朕原本不過以為你們一個個只是無用,誰知竟還包藏禍心,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朕是天子,以聖德統治四海!”他大聲強調,難得中氣十足的聲音在乾元殿的九根盤龍柱之前回蕩,聽得殿內的百官戰戰兢兢。

楊令儀平靜地抬頭:“微臣有罪,求陛下責罰。”

“責罰?”嘉元帝冷哼一聲,“朝堂之上,你險些揭了朕的麵皮,便想如此輕易地讓朕取你狗命嗎?”

想想數日之前太子跪在他腳下的連連哀求與自辯,他深覺自己彷佛被一個兒子愚弄了一般,頓時怒不可遏。

“來人,把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拖下去,好好審問,不得有一絲一毫隱瞞。”

明黃龍袍之上的五爪金龍張揚,逐漸蒼老的帝王一揮袍袖,怒氣衝衝地離開金殿,直奔東宮,打算跟那個小兔崽子算賬。

乾元殿上大氣都不敢出的百官好似終於活過來一般,竊竊私語地旁觀金吾衛上前,粗暴地把昔日同僚----楊令儀拖下去。

楊令儀頭頂的直角官帽被胡亂取下,硃紅的官袍也未能倖免。萬般狼狽之間,他下意識地抬頭去尋平寧侯的身影,在一片紛亂之中同衛樞目光交匯。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停電,用電腦手機最後一丟丟電量把文文發出來。

嗚嗚嗚,別了姥爺們,我要與世界失聯了。

第61章 沖天的火光

衛侯爺微微側過半張臉, 隔著大殿內沸騰喧囂的人潮,遞過來一個瞧不出波瀾的眼神。

他神色一派從容,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朝陽之下的光線給他長身玉立的身影一層亮色的金邊, 順著冠服嚴整的輪廓落下, 自然而然地與旁人區別開來,顯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度來。

楊令儀忽地安了心, 垂著眸子苦笑一聲, 不知是自嘲還是釋然。方才狼狽不已的犯官抬手掙脫金吾衛粗暴的鉗制,昂首闊步地走出了巍峨恢弘的大殿,一如當年的年少及第, 意氣風發地踏入瓊林宴。

今日他敢於在大殿之上說出這些捅破天去的言論,自然不會任由自己白白送命, 喚來嘉元帝對太子的不聲不響地袒護。

對於這個自己忠心多年的主子, 他早已抱上了不死不休的決然。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 百官神色各異, 相攜離去。

乾元殿上的鬧劇歸於平靜,各方勢力卻免不了暗潮洶湧。誰也不甘心淪為獵物,難免有些狗急跳牆之舉。

許久不曾回府稟告的杜弒又急匆匆敲響了醒事堂的大門, 俯身到衛樞耳邊低聲稟告:“侯爺, 日夜兼程之下, 東宮那邊已近收尾。”

我們, 也是時候收網了。

他話音落去, 整個醒事堂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侯爺的書案罕見擺上了一座扁舟香插, 其上斜插著一隻纖細秀麗的線香,點點星火順著其身不斷向下。直到上方燃後的灰燼再也支撐不住,吧嗒一聲跌落, 散落在托盤之上,看得杜弒骨節一緊。

衛樞慢悠悠地拿帕子拭去書案之上的餘灰,朝杜弒微微頷首。

獵手已在黑暗裡埋伏多時,即將撕開平和的面具。

鐵塔一般精壯的漢子目露兇光,朝衛樞一笑,顯出白森森的牙齒:“爺,屬下倒是很期待東宮的反應。”

眼見得主子不作聲響,涼涼地睨了他一眼。杜煞神見好就收,斂住了自己幸災樂禍的神色,陪笑道:“屬下明白您的意思,就好奇一下,不會擅自行動,壞了您的計劃。”

“有甚麼可好奇?不過是氣急敗壞之下,欲揮屠刀到婦孺頭上罷了。”衛樞對偏執對手的幼稚手段興致缺缺。

杜弒卻著急地瞪大了眼:“他怕是真以為自己神通廣大,蜀中屠村也就罷了,燕京城天子腳下,還想對楊家滅族不成?”

“侯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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