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最重要的人”這幾個字說得很微妙。
陸謙行回國,拒絕了天志、百鳴等國內一線公司的邀請,也將商約一概推拒,用的理由就是——此次回國是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會大家都猜測是他的心上人或者白月光。
而現在,明明他跟梁思思都兄妹稱呼了,他卻沒說“思思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或者“最重要的家人”。
秦傳明畢竟年長,有些情感僅一個眼神都能讀懂。
雖然見陸謙行一面挺不容易的,但他更不想在他人生重要時刻打擾,很尊重地點點頭,帶著自己人走了。
而陸謙行身後跟著的一眾人,也很有眼力見地退下了。
很快,偌大的露天停車場,只剩梁思思他們二人。
梁思思哭了半晌,也終於緩過神來。
也只有理智線上的情況下,她才覺得丟人,畢竟剛剛還有那麼多外人在呢。
於是,她趕緊從陸謙行的懷裡退出來,直起身子,也沒敢抬頭,兀自懊惱著。
真稀奇,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小情緒了?
即便在易淮川面前,她也從未展示過自己矯情的小情緒,怎麼到了哥哥面前,她就像一個天天要糖吃的小女孩。
梁思思都被自己幼稚的行為驚到了。
而陸謙行絲毫沒覺得不對,將雙手放至她的肩頭,板正她的身體,隨後抬手,曲指,輕輕刮掉了她眼底的淚,問:“哭好了?”
他聲音很低很緩,比山間的輕風更溫柔,帶著寵溺。
分明上一秒在懊惱,但哥哥的溫暖來襲時,梁思思又陷在情緒裡。
她沒動,抬了點頭,閉上眼,任由陸謙行幫她擦掉淚水。
這可真不像她,但這一刻,她只想這麼做,放心的將一切都交給哥哥,因為她知道,哥哥會滿足她的一切。
不會因此嘲笑她,也不會因此輕視她,或者討厭她。
自小到大,她在外界受到惡意太多了,此時此刻,她只想放縱自己一會,好好享受這份溫暖與呵護。
陸謙行看著揚起臉的姑娘,輕笑一聲。
他如了她的意,從胸前口袋裡抽出裝飾用的手帕,真的一點一點幫她處理臉上的淚痕。
溫柔、認真,又剋制。
只是梁思思閉著眼,所以錯過了他眼中分明比兄長更深一層的情愫。
待梁思思的臉恢復以往的乾淨清透,陸謙行才將弄髒的手帕拿開,放進了褲子口袋裡,聞聲提醒:“好了。”
梁思思睜眼,衝陸謙行一笑,語氣輕快愉悅:“謝謝哥。”
所有情緒全部褪去,梁思思此刻只有與哥哥重逢的喜悅,她沒再賴在陸謙行懷裡,往邊上走了兩步,卻又捨不得,又靠近一點。
陸謙行覺得好笑,站在原地未動,卻將右邊胳膊曲起,側頭示意梁思思。
意思很明顯。
梁思思也沒客氣,高高興興、大大方方挽住了他的胳膊,還將身體往他那邊靠了靠,恨不得緊緊挨著哥哥,隨後笑著跟上了他的腳步。
山間的輕風一陣一陣,吹在人的身上,也吹進了人的心裡。
清爽的,甜甜的。
“哥,你怎麼會在這裡?”梁思思跟著陸謙行入月明山莊,問完又像小性子上來了,低低抱怨,“我還以為你一回來就會找我。”
梁思思確實是這樣想的,至少她覺得在哥哥心裡,她才是最重要的。
誰知道她哥哥回國了,也不跟她說一聲,如果不是她今天突發奇想,跟著秦導一起來月明山莊,可能就要跟哥哥錯過了。
思及此,她難免有些情緒,不自覺地就鬆開了陸謙行。
心裡泛起一絲委屈。
怨念著,如果不是偶遇,哥哥可能根本沒打算跟她見面。
身側的小樹袋熊突然沒了,陸謙行側眸一看,才發現小丫頭剛剛的笑臉不見了,此刻眼裡都盛上了哀傷。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梁思思在腦補些什麼。
“先回來看爸媽,跟他們認個錯,就打算去找你了。”他認真迴應,同時伸手拉住了刻意與她保持了一定距離的小丫頭。
聽到陸謙行這樣說,梁思思心頭的委屈消散了,回扣住他的手。
許是心情好,她還微微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像小時候一樣。
那時他們一起去上學,路上難走,哥哥也是這樣牽著她,偶爾還會揹她過一些難走的路。
她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都與哥哥有關。
所以,也壓根想不起此刻的他們已經是兩個成年人,還都是曝光在大眾面前的沒有任何關係的異性明星。
就這樣大搖大擺牽手行走,會產生怎樣的誤會。
她沒想起,陸謙行似乎也根本不在意。
遠遠跟隨他的一眾黑衣人看得膽戰心驚,時刻防備著周圍是否有偷拍。
“哥,你身體好了嗎?”
走了一段,梁思思終是將心中最沉重的話題問了出來。
哥哥這些年明明活著,卻不肯回國見她,想來是當年的後遺症並未根治。
聞言,陸謙行點點頭:“嗯,都好了。”
梁思思眼睛一亮,停步站在陸謙行面前,目光裡全是星光,她語氣激動:“真的嗎?”
“真的。”陸謙行溫柔迴應,“上個月去做了最後一次複查,全部好了。”
“太好了,哥!”梁思思更加高興,追著問,“那你這次回國,是長期,還是短期?”
陸謙行望著她盈盈奪目的眸子,神情專注,語氣認真:“看你。”
“我?”梁思思沒懂。
陸謙行還是專注且認真地看著她:“嗯。我回來是為了你。從此以後,你在哪,哪裡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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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梁思思覺得陸謙行這話沒什麼毛病, 衝他明媚一笑,迴應得很快:“我也是。”
以前,她跟哥哥各有顧忌, 雖然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生活著,但為了不拖累彼此, 他們沒有相認。
現在, 哥哥病好了, 而她也終於擺脫了梁家,並從易淮川那段感情裡抽身了, 他們可以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