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昳習慣睡前才去刷牙。
可能是熬夜有相當一段時間了,跟律師Sofia通話時,對方看到喬昳昏昏欲睡,眼皮似乎很沉,還以為他是為官司的事徹夜難眠。
喬昳解釋自己心態一切平和。
兩人具體交流了些事宜,掛電話前,Sofia祝他好運,喬昳感謝地笑了笑。
換作平時。
他還能再打幾局Apex。
可想到李鍾郴也在家裡,卻不來招惹自己,莫名有些說不出的抑塞。
想了想,他乾脆刷個牙先睡了,一覺醒來就能知道解約結果,自己也需要好好考慮,進SVG戰隊的利弊,以及會產生什麼後果。
——雖然他其實已經考慮得差不多了。
這一晚的床異常柔軟。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大廳響起微小的貓叫聲,似乎還有李鍾郴在說些什麼,但不擾他睡眠,反而能伴著那聲音沉沉睡去。
而後。
他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
夢裡很熟悉,床上不止睡著他一人。
他側臥著,能感受到腰身被手臂環過,身後的人有著緊緻賁張的肌肉,攬著他削薄的身體,還能清晰聽聞那微弱的呼吸聲。
喬昳太困了。
但夢境的真實感令他思緒仍在運轉。
可他又實在撐不開眼皮,任由著一切繼續。手掌透過棉質睡衣,伸了進來,撫摸在他的背骨上,動作很輕,也讓他很舒服。
“喬昳。”
這一聲。
頓時將喬昳喚清醒了。
“……”喬昳的身體僵住,黑夜中睜開了眼,卻見眼前一片漆黑,外界的光透過窗簾隱約可見。
是李鍾郴的聲音:“那天我不該親你的,是我的錯。”
他說了還沒完。
手沿著脊骨一路往下,摩挲著那面板紋路,因感受不到喬昳的抗拒,有恃無恐。
喬昳沒推開他,卻也不得不出聲,誰料他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幾乎是喘息著道:“你要幹什麼。”
李鍾郴精-蟲上腦。
他腦海裡設想了太多,到頭來又不敢太過分,只語調低沉:“不幹什麼,就抱抱你。”
李鍾郴的動作確實沒繼續往下。
喬昳也任由他抱了許久,直到感覺李鍾郴呼吸漸穩,好似要進入睡眠了。
夜風灌進屋內。
能被抱著,周身溫暖,喬昳其實是貪戀的。
可再想了想,他還是掙脫掉了對方。
喬昳坐起身來,有意要將和李鍾郴的距離拉遠,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狼狽:“我還是去睡另一間房吧。”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謝謝大家的訂閱!!給各位金主小天使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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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感覺我上夾子前可能需要換一個能把人騙進來的封面,如果看到我又又又又換了請不要驚訝,也不要罵我QAQ)
25、025
“我去睡另一間房吧。”
興許是水喝得少, 喬昳那嗓音中帶著少有的渾濁。
然而他剛說完這話, 還未來得及掀開僅半蓋著腿的被褥, 李鍾郴已翻身下床, 離開前留下句:“……是我越界了,你好好休息,明早醒來一定會有好訊息。”
話落。
隨著輕微的閉門聲, 這無燈長夜徐徐延長, 靜謐得令人害怕。
而喬昳始終垂頭坐在床上,不知將這動作僵持了多久。
直到他揉了揉眉心, 艱難地撥出口氣,遏抑住那將要洶湧湍急的情緒, 不知廢了多少氣力,才恢復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你的世界在下雨,”他難得文縐縐的,如此想著不免嗤笑開來,“我又何嘗不是一團糟。”
這晚。
後來喬昳睡得如何, 李鍾郴無從得知。
他搬到了次臥,暖黃色的燈光令人卸下疲憊。
從抽屜裡翻出帶來的小紙袋,李鍾郴往裡看, 是上次在遊樂園憑本事換到的糖罐, 罐內裝著由牛皮紙包裹的奶糖。
李鍾郴私心留了另一罐在基地。
喬昳的生日糖果, 他貪心地想要儲藏起來,哪怕這做法有些自欺欺人。
那粗拙的小心思,也難得細心了起來。
糖罐邊沿粘了張淡紫色的便利貼, 寫著“一切順利”四字,筆力勁挺,確實是李鍾郴寫的。
——他的字寫得完全不狗爬,很有筆鋒,是小時候跟肖洵爺爺奶奶練出來的,曾把姚同他們驚得眼珠都要掉了。
家裡開有暖氣,李鍾郴只穿著純白寬鬆T恤。
他走出房間,將紙袋牢牢掛在主臥的門把上,保佑官司千萬要贏,喬昳會迎來好運。
再輾轉大廳瞄了眼貓弟弟貓妹妹,是時候回屋睡了。
次日醒來前。
李鍾郴反而真的夢到曾發生過的往事。
他夢到那年在家鄉小鎮。
山野坪地,隨處可見的夏堇花和孔雀草,俯拾皆是,喬昳將自己壓在草地上,十五歲的少年打量著彼此,粗重的呼吸聲漸漸平息。
“小喬,你為什麼……”李鍾郴是心動的,畢竟那是他的初吻。
但他的身體又無比僵硬,慌張失措,沒反應過來要把喬昳推開:“……你為什麼要親我,我又不是女孩。”
這場面其實挺滑稽的。
彼時的李鍾郴,正處於躥個子的年紀,身高少說也有一米八了。
而喬昳身高不及他,身形也纖瘦,壓在李鍾郴身上沒讓他覺著哪兒重,臉蛋還漂亮雋秀,才應該更像女孩才對。
“因為喜歡你,”喬昳非常直白,“所以忍不住想親你。”
十五歲的喬昳,自小受海外家庭社會的薰陶。
因參加國際義工來到中國,遇到了李鍾郴,他們的愛好相同,聊起時飽含熱忱和憧憬;他也知道李鍾郴的家庭情況,對方獨當一面,面對生活毫無怨言。
喬昳不得不承認,他對李鍾郴一見鍾情。
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不遜於他們私立高中那些自負滿滿的白人少年。
當時的風像是風鈴悅耳,天上的雲綿綿不絕。
而李鍾郴是懵的,他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就被眼前的漂亮少年親了,那心情全然是喜憂參半,隱約中還無比亢奮:“……可我是男的,小喬,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你討厭我,對嗎。”
“不是,我怎麼會討厭你,但這樣好像很奇怪……”
“這麼多人,你偏偏只對我一個人好,給我帶餈糕,幫我完成義工任務,每天晚上騎著腳踏車來青旅找我,很晚都不捨得走,”可喬昳追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