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他都一言不發的仰頭喝到見底。白的混著啤的喝最容易醉，幾杯下肚，他的臉紅了起來，眼神也變得不清明。

很快，陳律明就醉成一灘泥趴在桌上了，短袖、褲子上沾的都是飯菜油汙，紅一片黃一片，慘不忍睹。

王聿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他早猜到，陳律明只要喝酒就肯定會變成這樣。

因為他實在是忍耐了太長時間。

之前有好幾回王聿故意挑釁陳律明，想跟他打一架，都沒能成。每次陳律明都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能理解他的好意，但自己不會輕易把情緒發洩在別人身上。

王聿沒辦法，只能看他自虐一樣拒絕同外界交流，自虐一樣拼命學習，自虐一樣逼自己忘掉許多事。

他看著陳律明逐漸變得沉默寡言，就像隔條河看一座茅草屋自燃的全過程。

陳律明把所有難以言說的感情都化為沉默的火焰，迎風而立，持續灼燒自己，王聿能遠遠望見他飽受煎熬的心，卻永遠無法取水救火。

現在他很害怕。

他怕喝醉酒不清醒的陳律明突然嚎一嗓子，把他自己和林靖文以前談過戀愛的事給洩露了。

陳律明考上的不是普通學校，是全國最好的軍理工大學，而且是最厲害的保密專業，萬一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陳律明這麼長時間的“自殺式”學習就都白費了。

等到飯局差不多快結束的時候，王聿拜託生活委員待會兒控一下場子，自己則架起陳律明，謊稱要一起上廁所去，從小飯店後門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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