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鬍渣的下巴。
彼此都有些無心工作了,尤其是賀邵承,儘管手裡的事情總是不斷,但只要麼兒像是奶貓一樣依偎在他懷裡撒嬌,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和親熱的情緒。當然,親熱這件事還是留到晚上,留到那安靜且只屬於彼此的睡前時間;此刻他倒是很想好好地回家去,享受一下只有彼此的私人時光。
“回家?”薄唇貼在了那乖順的眉眼上,賀邵承抬手撫了撫陸雲澤的髮絲,“你還有什麼事嗎?”
“事?緊急的沒有……就隨便複習複習。”陸雲澤給他摸著自己的腦袋,“事情多的明明是你……你怎麼忽然不想忙了?”
“就是突然不想了。”他垂了垂眸,又撫摸了一下愛人的面頰,“公司裡也好,證券股票投資那一塊也好……繁瑣的事務永遠都忙不完。麼兒……我想回家陪你。”
賀邵承的語氣挺認真的,雖然他平時也基本不會用調笑的口氣說話,一直都是這副嚴謹的樣子,不過此時忽然低聲說著自己想要回家,陸雲澤倒是愣了愣,眨巴著眼睛瞅他,過了一會兒才湊上去和對方親了一口,掛著兩個酒窩點頭。兩個人平時也確實忙碌,要麼上課要麼來公司上班,到下午五點或者五點半才收拾收拾回去。此時才下午三點,賀邵承卻已經關了電腦,一張檔案都沒有拿,直接驅車回彼此那棟小洋房了。
他買了兩斤蝦,很認真耐心地在廚房給陸雲澤剝新鮮的蝦仁。
砂鍋裡燉煮著藥,讓整個廚房裡都是淡淡的藥香。陸雲澤看見他每次剝蝦仁就扁嘴,然而又沒能阻止這個人,只能泛著點心口的酸和他嘟囔個不停:“明明有剝好的可以直接買,幹嘛又回來親手剝……就算你手上皮厚,也會扎疼的啊。”
“不疼。”賀邵承手上的動作很利落,一個個活奔亂跳的蝦子在他手裡就變成了晶瑩剔透的蝦仁,一部分今晚燒飯用,一部分則凍進冰箱裡,以後隨時拿,“店裡的現貨不夠新鮮,麼兒,這點活,不費事。”
他對自己的愛人,寵到心尖。
陸雲澤的心口又泛起了一點酸,但接著則是濃濃的,暖到讓他發燙的愛意。
他從身後抱著賀邵承的腰,對方的腰雖然比他寬很多,但依舊結實精瘦,沒有一絲贅肉,往前就能摸到那梆硬的腹肌。他把下巴搭在了那肩膀上,腳尖都微微墊起來了,然後輕哼著靠上去,特別乖地啄了一下賀邵承的耳朵。
“你這樣對我好……怪不得姥爺總要說我嬌氣。”陸雲澤小聲說著,“姥爺說的話倒也不錯。”
賀邵承側過頭,和他接吻了片刻,接著才繼續去剝那蝦子,“麼兒嬌氣一些,沒事。”
雖然前世今生他都深愛著這個人,無論是哪個模樣他都愛,但平心而論,賀邵承還是更希望陸雲澤像此時一樣,渾身上下都被他養得白白淨淨,連指甲尖都泛著健康的色澤;而不是前世剛認識時那削瘦又營養不良的樣子。
儘管用這個時間去看一看股市的指數,賀邵承可以輕易地賺取到大把金錢;但他還是更希望在家裡,給自己的麼兒弄些飯菜吃。
家常飯菜十分簡單,完全比不上公司裡廚師的廚藝,不過這股屬於“家”的味道卻不是廚師能夠燒出來的。陸雲澤挺喜歡蝦仁燉豆腐的,這些現剝的小蝦仁就全都和嫩豆腐一塊兒燒了,味道清清淡淡,直接用勺子舀著吃都行。家裡早晨配粥的小菜也沒了,用過晚餐,賀邵承還在廚房炒鹹菜毛豆子,加了一塊鹽滷豆腐進去。這樣的鹹菜雖然很簡單、很尋常,但用來配粥,卻比什麼精緻的小點都更要開胃。
陸雲澤就繼續陪在他身邊,隨便聊點事情。
鹹菜毛豆子炒了整整一大碗,他封上保鮮膜放進冰箱,賀邵承那邊倒是又起鍋燒油,開始炒花生米了。菜市場也有賣現成的熟花生,但怎麼都不可能有家裡剛炒出來的香,陸雲澤在一旁嗅著那花生瀰漫開的味道,已經吃飽了的肚皮就又有些餓了。
賀邵承臂力大,炒花生這種事還真得他來,萬一混不均勻就要糊面了。一勺鹽撒了進去,和紅紅的花生米徹底混合在了一起。陸雲澤夾了一粒,雖然已經吹了吹,但放進嘴裡時還是把他燙得舌頭都伸了出來。
“好燙……”
“不能急。”賀邵承低笑,給他從冰箱拿了一袋冷牛奶出來,“花生剛炒完溫度很高,先放著涼一涼。”
“行吧……可剛炒出來,熱乎乎的,確實挺香。”陸雲澤吸了吸鼻子,喝了一袋牛奶。
他們也沒什麼事,晚上洗過澡就是靠在一塊兒看電視。報紙也有,這幾天的幾份都沒來得及看,放在床頭有好厚一沓。賀邵承慣例翻閱著金融板塊,除了人長高又長壯了一些,和當初高中時根本沒有區別。陸雲澤又瞧了瞧他,忽然意識到……這會兒的賀邵承,其實也才十九歲呢。
“嗯?”雖然報紙看得不夠勤快,但因為如今有了網際網路,很多諮詢賀邵承也都是第一時間瞭解,稍微翻了翻之後就把報紙放到了一旁。
“我今年二十……”他在心裡算著年齡,已經軟進被子裡了,側過身伸手攬著賀邵承的腰,“你才十九,老在公司裡上班,都要忘了我們其實還年輕著呢。”
賀邵承輕笑了起來,柔和下來的眉眼中滿是溫柔,伸手輕撫著陸雲澤的髮絲,“年輕不好嗎?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當然好,一想到這輩子還有那麼久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就挺高興的。”陸雲澤又靠著他的腰蹭了蹭,軟乎乎的面孔擦了霜,彷彿是一塊溫潤的軟玉。賀邵承的拇指已經撫到了他的唇角,輕輕施力,陸雲澤就吮住了那方形但又圓潤的拇指,同時乖乖的抬起眸瞧他。
“賀邵承……”
“嗯。”賀邵承的呼吸粗重了下來,把報紙全都放去了床頭,“那要好好珍惜每天的時間才行。”
床頭的藥膏盒子已經只剩一個底,食指拂過盒底,那最後一小塊藥膏就被幹乾淨淨的抹到了手上。接觸到體溫,逐漸融化,變成如水一般的藥液。
賀邵承還去拿了自己那一截領帶。
半截的小領帶被洗得很乾淨,剪裁下來的根部都被縫合好了,並沒有任何露在外面的脫線。陸雲澤瞧見那截領帶就紅了耳朵尖,也不知道賀邵承這傢伙什麼愛好,最喜歡從他自己的領帶裡面挑些出來剪開,專門在這個時候用。夏天蚊子多,就算所有的房間都安裝了紗窗,也難免會有一兩隻“嗡嗡嗡”地跑進來煩人。陸雲澤其實是不怎麼喜歡蚊帳的,但實在是被蚊子騷擾得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地把蚊帳拉上了。
“明天去學校?好久沒去圖書館了……”他伸手摟著賀邵承的脖子,鼻子裡發出小貓一樣的哼哼,“雖然公司裡也挺好的,但一去公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