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的手,他早就付出了自己該有的代價,只是對方家族枝繁葉茂盤根交錯,剷除掉一根枝丫,難免還有其他,這往後,爬怕也要這麼一直鬥下去了。”
江月白冷笑一聲:“這十多年裡局勢越發明朗,就連我們江家都徹底拋棄舊業現在做起正緊買賣,他們還敢造次?你說得對,鬥是會一直鬥下去,但那麼光明正大地犯事怕是不敢了,真當上頭是吃素的。”
他說完這些,又覺得有些疲倦了,揉了揉發酸的眉間:
“再見你之前我也差不多猜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問了,就這樣吧。但還有最後一件事,我要跟你確認。”
“少爺請講。”
“他...他到底待我媽如何?”江月白如鯁在喉。
這麼多年的心結,終還是問出口了,歐陽看著他,輕嘆聲氣:“老爺和夫人感情很好,很好。”
“可我看不出來,歐陽”
“您要知道,這種感情越是放在明面上,對您和夫人就越不好。”
“至少在夫人生前,她有一個很美滿,很美滿的家庭。”
江月白一整天都力圖讓人自己情緒保持平穩,可在聽到這句話後,他瞬間鼻子一酸,忙吐了很大一口氣出來,朝歐陽說:“你先走吧,我一個人靜靜。”
“對了” 他又把人叫住:“月亮現在在哪兒?”
“已經把人帶回來了,這會兒應該在路上。”
“她...不知道這些事吧?”
“至少過去十多年,不知道。”
“這些事,就別讓她找到了,我姐這一生,已經夠苦了。”
“這一點,老爺和您想法一致。”
“嗯”
歐陽走後,江月白窩在咖啡館靜靜待了一下午,約莫傍晚時,他才走出來,看看被晚霞浸染的天空,攔了輛車子回了家。
門口毯子有被人踩過的痕跡,江月白留心一看,插鑰匙的手有些猶豫,門開啟後,一股熟悉的飯菜香味傳來,那是小火慢燉雞湯的味道,很熟悉,很好聞。
江月白一怔,忙跑去廚房一看,在看到廚房裡穿著圍裙忙碌著的江月亮的身影時,鼻頭一酸,走過去,將頭輕輕放她肩上:“姐,你怎麼來了。”
江月亮輕柔地笑笑:“路上耽擱了幾天,今天才到了C市,還沒吃飯吧,先坐,我特意燉了你最愛的雞湯,一半給你,一半等會兒去醫院帶給爸爸。”
“嗯”江月白輕咳一聲,挽起袖子在她旁邊打下手:“我來幫你吧,這洋蔥是不是等會兒要切丁?那我先把這堆東西洗了吧,姐你還記得嗎,你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媽媽學做菜了,剛上高中就燒得一手好菜,有時候家裡就剩我兩的時候你就負責煮飯,我呢,就在旁邊這裡幫幫,那裡幫幫,很多時候忙幫不上多少,還給你惹了不少麻煩,有一會我差點把廚房都給點燃了,還是張嬸來滅的火。”
江月亮只是安靜地在一旁聽著,一邊動作嫻熟地處理著砧板上的食物:“你能喜歡姐姐做的飯,是姐姐的福氣。好了,先去洗個澡吧,工作了一天身上都有臭汗味了,洗完澡出來就吃飯好不好?”
“好”
半小時後,桌子上擺了一桌豐盛飯菜,姐弟兩人對對面坐著,兩人相視一笑,各懷心思。
江月亮的廚藝得了沈如薇當年真傳,非常出眾,江月白很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飯了,雖心裡堆著事情,但嘴上還是飽餐了一頓,吃飽喝足,他拍拍圓鼓鼓的肚子,無意中說了句:“姐,吃你做的菜就好像媽媽還在世一樣。”
江月亮臉色有一瞬間的微妙,很快被她掩飾過去,笑了笑。
飯後,江月亮拎著一桶沉甸甸的保溫盒出來:“我先去醫院。”
江月白看她一眼,“嗯”了一聲:“我叫司機過來送你去?”
“不用”江月亮看起來與平常無異:“我下樓打個車就走了,很方便的。”
“嗯,姐,路上小心。”
江月亮點點頭,將門帶上。
很快到了二院,江月亮卻沒有朝江迎安的病房去,而是拐了個彎,朝普外辦公室去了,萬幸,到的時候辦公室等還開著,宋意正坐在位置上檢視病歷,聽見敲門聲,見是她,頓了下,而後笑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宋意,首先恭喜你,多年夙願終於如願以償。”江月亮淺笑著進去,把保溫桶放在他桌上:“可以麻煩你把這個送過去嗎?”
宋意道:“既然都到醫院了,怎麼不親自送過去?”
江月亮道:“我到醫院來,是不想白白看出什麼擔心我,至於爸爸這邊..我就不上去了吧。”
宋意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看看手錶:“好,不過要稍等一會兒,半小時後送上去可以嗎。”
江月亮點點頭:“多謝你,我就不打擾了。”
她走到門邊,又猶豫著回頭,對宋意說:“白白...今後就拜託你了。”
兩人之間說話,從來不虛多言,宋意只朝她淺淺一笑:“好。”
不多時,宋意到了311號病房外,禮貌地敲了門,裡頭傳來江迎安的一聲:“請進”
他開啟門,和病房裡的人四目相對,他揚了揚手裡的保溫桶,道:“江叔叔,好久不見。”
這邊,江月亮從二院出去,未免江月白起疑,足足在外面失魂落魄地逛了一個多小時後才回了家。
彼時已經夜深,江月白縮在沙發上等人等的睡著,江月亮收拾好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經過客廳,看見熟睡的人,她站立在原地片刻,輕聲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額角的疤。
江月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點了,桌邊上留了個紙條,是江月亮娟秀的字跡:“白白,學校那邊有點事,我先回去了,冰箱裡有做好的菜,平時切記飲食得當,注意健康,勿念。”
他將紙條收好,仍覺得眼前一陣恍惚。
這等了十多年的‘真相’兩個字,就這麼被他們幾個人模模糊糊,你瞞我瞞地半掩了過去,到底是長大了,考慮的事情一多,就再也沒有年少時那股子不管不顧的衝勁了。
是這樣嗎?江月白問自己,沈如薇之死就這樣了嗎?揪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替罪羊,難道就這樣了嗎?
兩天後,他來到二院,和宋意一起等待著江迎安腦內腫瘤的複檢結果。
主治大夫是一位帶著無邊框眼睛,看起來幹練十足的年輕醫生。面無表情,不漏聲色,病人家屬江月白一看,頭都大了,在等待的間隙拉著宋意出來,問:“這位李醫生怎麼看起來這麼兇?結果還有多久能拿到?”
宋意笑道:“李師兄在我們學校算得上風雲人物,放心,他在這方面算是國內最年輕的頂樑柱。”
“嗯”既然宋意都這麼說了,江月白只好帶著人回去繼續等,只是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