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裡, 瀰漫著淡淡的青草香。

潔白的病房中央，擺著一張大大的床。

大床的中間縮成一團睡著一個小姑娘。

昨天晚上睡覺前窗戶被她打開了, 風吹進來了一縷，裹著窗臺邊盆栽小草的香味。

一縷縷地繞在病房裡。

如果不是床頭還有呼叫護士的按鈕, 這裡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病房。

倒像是時下流行的極簡的裝修風格。

小姑娘的手原本放在外面, 後來一點點地縮回去了。

白白的, 嫩嫩嫩的, 看著就和被子融為一體了。

門被推開了。

很輕, 但從腳步來判斷，是個成年男性。

小姑娘的腳，手, 繼續縮縮縮，全部縮排被子裡藏起來。

藏起來好, 藏起來安全。

床邊的凳子被拉開了。

床墊受力，小姑娘的被子被往下掀掉一些。

“睫毛顫了, 裝睡，枝枝。”

顧修衍低沉的聲音染著清晨的微風，在蘇慕枝的耳朵邊如水墨畫慢慢暈染開。

枝枝沒有反應。

顧修衍從椅子上站起來, 單膝跪在床上，手伸進了被子裡。

顧修衍端餐盤前, 剛剛洗過手，微涼。

蘇慕枝抱著被子彈坐起來，“你……！”

小姑娘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早上剛剛睡醒的鼻音和奶音，一點氣勢都沒有, 聽在耳朵裡彷彿被調戲了弱弱地反駁一樣。

但即使如此，她依舊躺了下去，用被子將自己包出了一個更小的圈子，邊角都用自己的身體壓住。

顧修衍：“確定，不睜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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