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懷裡,撫摸著葉雨聲柔軟的頭髮,安撫道:“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楚辭早就從無名小卒混出頭了,讓葉雨聲不受欺負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他帶葉雨聲進了一個珠寶設計師工作室,柔和的燈光與玻璃櫥窗交相輝映,恰到好處地襯托出珍珠與寶石的璀璨奪目。
葉雨聲一進門就被亮晶晶的寶石吸引,連眼眸都熠熠生輝。楚辭見他繞開低調奢華的鎮店寶物,好奇地盯著那些閃閃發光的大體積寶石看,忍不住笑了笑。
設計師上前迎接,“楚先生,這位是您……”
葉雨聲一怔,目光從寶石移到楚辭臉上,神情裡帶著一點警惕和小心翼翼。
“先生,”楚辭接話,大方地介紹葉雨聲,“我愛人,葉先生。”
葉雨聲如釋重負般放鬆下來,他默默地靠近楚辭,隱秘地抓住了楚辭的一小點衣袖,像是緊張無措的人本能地在尋找安全感。
楚辭直接坦蕩地握住他的手,低聲說:“沒事的。”
設計師道:“葉先生放心,在店裡,客人的隱私會得到足夠的保障。”
楚辭帶他過來,竟然是想要和他訂製對戒。
楚辭趁設計師轉身,低頭在葉雨聲唇角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作為一個離不開你的人,我需要一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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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作室出來,還沒走到停車場,有人故意揚高聲音:“誒這不是葉雨聲嗎,葉老師您好!”
一個人走到他們面前,他身後的攝像師緊跟而上,將攝像頭對準楚辭和葉雨聲。那人道:“我是XX平臺的主播趣事哥,葉老師方便說兩句話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鏡頭都湊到面前了,公眾人物在公眾場合不得不保持形象。葉雨聲和楚辭對視了一眼,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你好。”
鏡頭下一秒對準了楚辭,主播刁鑽地提問:“請問這位是傳說中的那位先生嗎,兩位是什麼關係呢?”
主播在等著葉雨聲的答案。
楚辭也在等。
葉雨聲張了張嘴,唇瓣都已經分離開彷彿即將吐出什麼字句,可他發不出聲,滿腦子都是先前楚辭大方而坦蕩的“這是我愛人,葉先生”。
“這位是……”
我的愛人,楚先生。
我們五分鐘之前和優秀的珠寶設計師商量過對戒的設計。
楚辭忽然主動開口:“朋友,我們是朋友。”
“朋友嗎?”主播朝楚辭曖昧地笑,奇怪地問:“請問您有沒有物件呢?”
“目前……沒有。”
主播:“聽說和葉老師合作過的人都戀愛了,沒脫單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喔,對此您怎麼想?”
楚辭隱晦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葉雨聲:“我一定會等到我愛的人愛我的那一天。”
接下來主播說了什麼問了什麼葉雨聲統統沒有聽清,他的嘴在替他條件反射般答著話。
他的眼眸裡慢慢聚集起水汽,街燈的光線在眼角處暈染開來,視野漸漸被模糊和朦朧攻陷。
“葉雨聲。”楚辭叫他的名字。
葉雨聲這才發現主播和攝像師已經走了,他還在原地,微紅著眼睛職業化地微笑。
上車,楚辭抱住葉雨聲,歉疚地在他耳邊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強迫你表態。你是公眾人物……總之無論如何,你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我都無所謂。”
楚辭方才在設計師面前坦然地承認過,所以當葉雨聲被問及同樣的問題時,他沒能抑制住心底的探究,迫不及待想知道葉雨聲的反應。
逐漸地他清醒過來葉雨聲畢竟是個公眾人物,真要出櫃以後都和公眾事業無緣。
葉雨聲沒有說話,他解開楚辭的外套,雙手探進衣服裡環住楚辭的腰,將耳朵和臉頰貼在溫暖寬厚的胸膛上,聽著裡面平穩規律的心跳聲。
公眾人物無隱私可言。
可他和楚辭自由平等地戀愛,乾乾淨淨的一段感情,憑什麼就只能在鏡頭前沉默無言,假裝直男、假裝單身老男人,在陰影裡偷偷摸摸地互相宣洩感情和憤懣?
“小雨,”楚辭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聲音從未有過的柔和:“不怪你,這件事情不怪你。”
在同性戀婚姻合法的地區,演員出櫃尚且約等於半退圈,基本註定以後和異性戀劇本好劇本無緣,何況在同性戀婚姻不合法,甚至在這個群體根本得不到主流承認的情況下?
生機不是沒有,可以葉雨聲的歷史、潛質、發展狀況和自我意願,要拼死闖出一條路幾乎是不可能。
此外,讓公眾人物為特殊群體發聲早已約定俗成。
只要葉雨聲還留在圈內,LGBT群體會將他視作一個聖鬥士,時時刻刻需要他為同性戀的一切遭遇發聲;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過分關注,會有人將他的某些行為作為區分同性戀和異性戀的根據;類似的,任何有關同性戀的□□也會被強行投映在他身上,譬如約.炮、濫.交、非法代孕、騙婚……
楚辭怎麼可能願意讓葉雨聲承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成為站在葉雨聲背後的成功男人,他心甘情願。
第76章 再翻一頁
第二天清晨,楚辭醒來的時候,葉雨聲還抱著小恐龍沒有任何要起床的意思,手機鬧鐘也沒有響。
楚辭拂開他額上凌亂的碎髮,一點點撫平眉宇間的褶皺。這孩子哭完了睡,睡醒了接著哭,從小到大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葉雨聲不想去公司那就隨意他,楚辭從不受待見的私生子、沉默無言的少年班小孩混到如今這個地步,早就把功名利祿和所謂的前途看開了。沒得到當然求之不得,得到了也就那麼一回事。
凡事都不如葉雨聲開心重要。
他也不會在葉雨聲面前灌輸“有好前途就快樂”的思想,葉雨聲開不開心不需要別的東西來干涉影響。這孩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幼稚多荒誕都行,要想撞南牆也隨他去,要想見棺材楚辭就在他落淚時遞遞紙巾抱抱他。
在出櫃的問題上,楚辭很難和葉雨聲感同身受,他們兩個人面臨的從來都不是相同的矛盾。
楚辭這樣的人不能歸類於同性戀或者是異性戀,決定他喜歡葉雨聲的因素從來都不是荷爾蒙的分泌。他勉強知道一些同性戀出櫃後會承受的壓力,卻始終無法去理解和感受。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隻能站在葉雨聲身後默默支援他,只要葉雨聲還在他身邊承認他的存在,別人眼中的位置全然不重要。
在公共場合隱晦地強迫葉雨聲表態,這種蠢事他不會再幹第二次。
楚辭站在洗漱臺前洗臉,身後有很輕的腳步聲傳來,一雙手環住他的腰,對方的胸膛靠在他的背上,柔軟的臉頰貼著他的脖頸,悶悶地問:“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