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旬的尾聲了。燥熱的夏浪狂湧而來，命都是空調給的。

“二十九號，”林維楨說，“班次挺好，到S城機場是上午十點，我能自己……”

“我去接你，”何清翻了翻日程表，他負責的部分二十七號就能收尾了，後面是幫著同門做事兒，“航班資訊發我吧。”

林維楨笑了下，把“我能自己回去”嚥進肚子，假裝無事發生。

那麼久沒見到，隔著螢幕看對方的一顰一笑也習慣了，但離重逢越來越近，心情又一次變得不一樣。有句老話說近鄉情怯，林維楨想象再見到何清的那一刻，也是情怯的。

王承夏還盼著去一趟義大利，就沒和林維楨定同一班回國的飛機。考完最後一門他就坐著小火車溜去了羅馬，一路打卡了好多經典電影取景地，小影片一個接一個地往“留學小分隊”群裡發。Thomas也回荷蘭了，走之前反反覆覆用中文說了好多遍“再見”。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人非草木，都是以心換心。

學生公寓空蕩蕩的，林維楨放著歌收箱子，箱子最上層放著給何清帶的紀念品，生怕壓壞了，想了半天又拿出來，決定不走託運，讓這些禮物跟著自己上飛機。

背景音樂忽然一頓，換成了微信電話的聲音。

林維楨拿起來，來電顯示寫的是“小姨”。

何清和林維楨好幾天沒聯絡，對話方塊裡只有簡單的“晚安”、“晚安，早點睡”。今天的任務提早完成，何清心情十分敞亮，雖然提早完成也已經凌晨一點了，但算算時差林維楨也起床了，剛好能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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