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能是什麼夢？

“特別特別好的夢，做夢都不敢夢。”沈宜安眼睛垂下去，不敢看季野，說話時的聲音帶著嘶啞和幾不可聞的顫抖，任誰都無法對他狠心。

季野默然注視良久，最後抬起沈宜安的臉，在他有些乾燥的唇上吻了又吻，最後溢位一聲低嘆：“你是來克我的吧。”

“聽好，”他雙手託著沈宜安的面頰，兩人近在咫尺地對視，不約而同地開始心跳加速，“我好像有些喜歡你，沈宜安，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盛夏，高溫，九點鐘的太陽已經足夠毒辣，這間十幾平米的小小屋子裡沒有空調，彷彿每一次呼吸，都讓空氣變得更為炙熱。

生活好像從來沒有優待過沈宜安，他或被拋棄，或被留下，大多數的時間裡，總是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世上。

但在這一刻，以往的那麼多艱難苦澀，彷彿都變得不再重要，眼前帶著溫柔笑意的季野，足夠驅散掉他小小天空中的所有陰霾。

這是他生命中可遇不可求的熾烈陽光，該狠狠抓住才對。

“好，好。”

心跳的轟鳴中，沈宜安聽到自己鄭重的回答，他顫抖著閉上眼睛去吻，那樣的虔誠、珍重，像是在親吻一輪真正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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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熱，兩人貼在一起，很快都有了些微汗意。

沈宜安親吻的方式十分粘人，潤潤地含，小心翼翼地舔，被他這樣蹭著，季野難免起了反應。沈宜安感受到屁股底下的硬熱，臉也跟著燙了起來，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季野的唇，耳朵紅紅地埋進季野的懷裡，小聲問道：“要做麼？”

邊說著，他的手就向下摸了過去，羞怯又大膽地撫弄，一副全然交付的情態。季野被沈宜安撩起了火，但深吸了一口氣後，卻只是按住他的手說道：“不做了。”

昨晚做得太狠，沈宜安那裡到現在都是紅腫的，季野早上起床後特地看過，本想去給他買藥的。

沈宜安動作一頓，訕訕地把手收回來，嘴巴上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像是有些遺憾一樣。

他還坐在季野的腿上，彼此的體溫在緩慢流動的空氣中傳遞。兩人之間突然產生了一段奇怪的沉默，曖昧湧動，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甜。

沈宜安與季野對視，看他近在眼前的眉目清朗的臉，明明害羞得要命，卻怔怔地捨不得挪開視線。

這麼好看的季野，是他以後可以肆意親吻擁抱的戀人。

得償所願的狂喜姍姍來遲，火燒火燎地燃遍了心底每一寸野蠻生長的愛意。他又想和季野接吻，總也親不夠，於是不自覺地探身，剛要碰上，卻想起什麼似的猛然後退，用手將臉捂得死緊，不住在心裡懊喪地埋怨自己。

從昨晚到現在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他現在一定醜得要命，竟還不自知地在季野面前晃了這樣久。

季野不知所以，下意識地就要伸手來拉他：“又怎...”

沈宜安忙避開，嘴上急急地說著“沒什麼”，胡亂撿了地板上的幾件衣服，抱著跑去了衛生間。

“我...我先洗漱一下！”

合了門，沈宜安總算鬆一口氣，他的腿痠得使不上力，於是便用後背貼著門板，看鏡子裡狼狽的自己。

頭髮凌亂，眼睛紅腫，臉側的淚痕隱約可見，這樣不整潔、不好看，季野卻吻了他很多次，是不是可以說明，季野是真的有些喜歡他呢？

沈宜安摸摸自己發燙的耳根，實在沒忍住，把臉埋到手裡嘿嘿傻笑了起來。

等樂夠了，他飛速地將自己收拾好，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跟季野黏在一起。可是臨要開門，又突然生出幾絲甜蜜的不知所措，喉頭髮緊，心臟亂跳，每一次搏動都那樣有力，引起胸腔共振，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啊。

真好。

沈宜安深呼吸平復心情，開門卻直直撞到了一副溫熱的胸膛上，季野正抱著臂斜靠在門框上看他，英俊挺拔，嘴角牽著笑意，問道：“在裡面做什麼？”

“洗...洗臉刷牙了。”沈宜安本就緊張，這下被盯得更是渾身都僵了，他不自在地偏過臉去，仍舊不願意讓季野看到他醜醜的腫眼睛。

“這麼久？”季野不讓沈宜安得償所願，微微偏頭追著他側臉的方向，硬要和他對視。

“也不是很久吧……”沈宜安躲不過，心知季野在逗他玩，索性轉身要走。

“誒——”

季野攔他，摟著腰把人捉到面前，微垂著眼睫看他，玩笑道：“哪裡不久？我還以為你後悔了。”

“怎麼可能！”沈宜安反映頗大，此時也顧不得那點小小的面子了，很認真地看著季野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幸運，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情了，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後悔的。”說完，怕季野不相信，又百分真摯地發誓，“真的！”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每一個玩笑都當真，恨不得將整顆真心都捧給人看。

季野沉默幾秒，斂去語氣中的逗弄，竟也隨著沈宜安犯傻，“嗯，知道了。”

他注視了沈宜安幾秒，低頭吻他的眼睛、鼻尖，側臉，蜻蜓點水的觸碰，卻又好像極為珍愛，透著不熟練的青澀，讓沈宜安的心不斷地為之顫動。

他想，如果有一種魔法，能讓時間永遠停住就好了，為這一刻，他大概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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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跟誰在發訊息啊！”

趙世遠不滿地把酒杯磕在桌面，醉醺醺地探到季野跟前，作勢要看。他這幾天剛剛失戀，大手筆大陣仗追了兩個月的妹子被別人率先拿下了，他惱火得要死，本想叫季野出來喝喝酒訴訴苦，誰知這人整晚都心不在焉，抱著手機聊個不停，完全不把好兄弟的情感大事放在心上。

“難聞，離我遠點。”季野皺著眉躲開，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棄。

“靠！我叫你出來是要緩解心痛的，你怎麼還往我胸口上插刀呢！”他順著癱倒在沙發上，不經意一瞥眼，正看到手機螢幕上的內容，臉色霎時就由紅轉綠了，“這是誰？？你不會談戀愛了吧？！”

季野動作一頓，倒是利索地承認了：“嗯，談了。”垂眼看看手機上聊天的內容，也沒什麼不妥之處，又問，“你從哪兒看出來？”

“你回我訊息什麼時候超過三個字！！”趙世遠還挺委屈，“你竟然回了他一排字！！不是女朋友是什麼！！”

季野看了眼自己最後發的那句“嗯，待會去接你”，摁熄了螢幕，“確實不是女朋友。”他摩挲著手機的邊緣，嘴角牽出了一點不自知的笑意，“是男朋友。”

趙世遠靜了一秒，喝得再多也被氣清醒了：“你故意的吧！！男朋友了不起嗎！！！！！！！”

“啊，是了不起。”他起身踢了踢趙世遠的腿，“讓開，談戀愛去了。”

趙世遠難以置信地仰頭看著他，認真地思索了一秒要不要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