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正巧童展宣的車也開到了跟前,他探出頭,擺出浪蕩子的笑,“真巧啊,小鮮肉,咱們又見面了,真不考慮來豪派嗎?相信我,你會有更好的發展。”
蘇棋開了車門,回過頭,對著安駿那張讓人生厭的臉,一字一句說:“送給你了,好好享用吧!他今年19,成年了。”
蘇棋坐進車裡,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蘇棋沒回家,開著車子去了祈東的酒吧。
沒有三金剛,他一個人坐在角落喝悶酒。
祈東過來問他出了什麼事,他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只知道悶頭喝,乾脆喝死算了。
祈東:“是不是今天的試鏡不太順利,沒成?蘇棋,多大的事啊,你至於嗎?這麼多年,試鏡失敗多少次了也沒見你這樣,不像你了啊!”
蘇棋笑,他該怎麼跟祈東解釋,成了?而且一次就成?他果真挖到了一個珍寶,連秦導都讚賞有加的珍寶,可惜這珍寶不會哭,就他媽是個屁!
真是一場笑話。
蘇棋手機響了,醉鬼沒心思接,祈東代勞,聊了一會,祈東臉色變了,結束通話電話問蘇棋安駿是不是受傷了。
安駿?受傷?
蘇棋喝得腦袋短路了。
祈東給他灌了一杯水,把剛才電話裡的內容跟他說了一遍,他頓時醒酒了。
電話是《畫》劇組的服裝師打來的,整理服裝時發現一件帶血的衣服,小助理想起這是安駿下午穿的戲服,那場戲是文戲,怎麼會帶血?而且血跡不少,小助理有點擔心便告訴了服裝師。
血?怎麼會有血?
蘇棋拍拍腦袋仔細回想下午的戲,安駿最多做了幾個蹦跳的動作,怎麼也不可能搞出血來。
難道,在他走後,不小心碰到哪兒了?受傷了?
這事可大可小,他拿過手機給安駿打電話。
關機。
蘇棋一邊痛罵著他那一到關鍵時刻就關機的破手機,一邊撥了Joe的電話,得到的答覆是安駿沒有回去。
電話回撥過去,服裝師也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安駿走後就沒再回來。
蘇棋心涼了半截。
萬一安駿真受了傷,這會兒又聯絡不上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他腦中電光一閃,想起來了臨上車時碰到童展宣的事。
“送給你了,好好享用吧!他今年19,成年了。”
蘇棋真想給自己一拳,什麼樣操蛋的話都說得出來,簡直和流氓沒兩樣了。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給童展宣打去了電話,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但萬一……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起,蘇棋說明來意後,童展宣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件事。
“他沒上我的車,你這小鮮肉跩著呢,連理都沒理我,就跟著你車屁股後面走了,你沒看見啊?”
一想到這,童展宣還挺嘔,他照了照鏡子,這魅力值,沒打折啊!
蘇棋掐斷了電話猛地站起來,祈東問:“怎麼了?”
蘇棋:“去找人。”
蘇棋喝了酒,祈東開著他的車往片場去,兩人也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再找不到就真的只有報警了。
看著窗外的夜色,蘇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默默祈禱著安駿千萬別出什麼事。
不知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聲音,車行半小時左右,他們便在路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祈東一個急剎停在路邊,蘇棋開啟車門,高喊一聲:“安駿!”
那人呆坐在路邊,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聽到聲音轉過頭。
是他!
蘇棋快步衝到了他面前,心裡把所有東西方的神都謝了一遍。
太好了,安駿沒事。
這會兒見到人,蘇棋擔憂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暴脾氣一上來就要訓人,“你他媽在這幹嘛呢!挺屍啊!”
安駿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看著他。
祈東也走了過來,“行了,人找到就好,看看他傷哪兒了?”
蘇棋想起了血的事,往他身上看去,白色的衛衣左胸處露出點血跡,蘇棋拉起他的左胳膊,一大片怵目驚心的紅色。
蘇棋的心又懸了起來。
祈東撩起他的衣襬,在靠近腋下的地方有一塊被血浸透的紗布包著。
這應該就是傷處了。
蘇棋對著傷口喃喃:“這傷……”怎麼來的?
戲服上有血,那就是在片場弄的,安駿只有換衣服化妝那會離開過他的視線,如果是那時與人發生摩擦都鬧到流血的地步了動靜一定很大,為什麼沒人提起?
蘇棋記得他表演時衣服上分明沒有血,是被他掩蓋起來了?為什麼?
思來想來,只有一種可能,這傷,是他自己弄的!
可----為什麼?
安駿張了張口,聲音很輕,很虛弱,“對不起,還是,沒有哭出來,讓你失望了。”
一時間,蘇棋愣在那裡。
----“安駿,你行的,我相信你。實在哭不出來你就使勁掐自己,越疼越好,千萬別手軟。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你要是搞砸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答案,不言而喻。
祈東:“行了,都別廢話了,趕緊送他去醫院。”
怕牽動到他傷口,祈東抓起他的右胳膊架在肩上,慢慢扶著他起來往車邊走。
蘇棋站在他們身後,心裡百種滋味,最後化成一句,“安駿,你為什麼,哭不出來?”
疼到血都浸透了也哭不出來,他想不出理由。
安駿回過身,隔著不遠的距離回望著他。
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路邊的木槿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漫天的繁星點綴在男孩身後。
他聽見男孩的聲音。
穿越了十年的距離,回到記憶中的小屋,疼得呲牙咧嘴的男孩大滴大滴地掉著眼淚。
蘇棋的心沒來由地刺痛了一下,因著男孩的表情,男孩用盡力氣的聲音,男孩悲痛絕望的一句話。
“眼淚,都流光了。”
原來,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人。
金世宇,他記憶中的男孩,是有眼淚的。
☆、打架
自那天起,金世宇注意起了高三(一)班一個叫江晟的學長。
江晟人緣很好,朋友很多,每天上下學都有人簇擁著;他也很愛笑,有事沒事都頂著個花痴笑臉;據說他功課不錯,老師對他也很滿意;他很會打架,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一挑五是常事;他長得應該是算不錯,每天都有一群醜八怪圍在他跟前。他還有點自戀,喜歡抱著吉他自彈自唱,唱完問別人好聽嗎他帥嗎?他……
金世宇覺得自己不對勁了,目光總盯著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下意識的跟蹤、偷聽,把所有跟那人有關的資訊記在心裡。
有人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