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闆熱心建議,顯得比他們還要興奮。
李一北適時地微笑,闊氣十足地丟擲一句,“有劉老闆幫忙當然再好不過,錢不是問題。”
看來劉老闆看上了他們的“錢”。
41、狀況迭出
劉老闆的前後態度的差異表現歸功於那塊比人還能鎮場的翡翠。藍抒母親書香門第的出身在那個年代沒給她帶來什麼特別的榮耀,但是祖傳的東西確實很有來歷,在這個古董價值狂飆的年代,帶點歷史秘聞色彩的稀有罕物就會被賦予很多附加價值。
實實在在的金錢是比外在氣質更加能鎮場的東西,何況是用經驗和金錢衡量一切的珠翠玉石市場。
“現在知道這東西這麼值錢,我以後戴著都要有負擔了。”回到酒店的時候李一北開玩笑。
“在商人手上才是錢,在我們身上就只是寄託願望的護身符而已,唯物和唯心,大概只是這個差別。”藍抒解釋完也覺得自己說的文縐縐不知所謂,笑了一下,“明天劉老闆應該會幫我們大忙,有他在我們也可以輕鬆很多,他是這一行的行家,輕易不出手,不出差錯的話會很順利。”
“就怕他什麼主意都不出,選擇權都丟給我們,解垮了他也不損失什麼。”
第二天他們故意姍姍來遲,劉老闆親自來酒店接他們,一路上的話題都圍繞著近幾年的賭石業,言語風趣幽默,但還是藏著一些試探。
李一北和藍抒在孜瑤那個地方見多了政客富賈的權勢浮華,說起上流社會的話題人物,紙醉金迷,都是如數家珍自我帶入的語氣,合適的地方在帶上一點點不自覺的傲慢,身份看上去一點差錯都沒有。李一北聲情並茂地編故事,說自己外公重病,久治無效,找了江湖術士,說要鎮邪,其中一樣物件就是上乘的翡翠,最好是純潔通靈,還沒被染指過。
玩賭石這一行的人總會有些敬畏神明的思想,不管說得多玄乎,只要表現出足夠的誠心就行。
路天的原石市場有點簡陋,許多直接擺在地上,有小如拳頭的,也有大到上百斤的,色澤不一,外行人看上去也就真的只是石頭。但是懂行的都知道這些原石是被人反覆挑選過的,撿漏的可能微乎其微,想要以小搏大也是拿錢打水漂。
李一北和藍抒有劉老闆帶著一路看過去,“這些都只是普通的散貨,要看上乘品,我認識一個行姓錢的老闆,這裡的原石每次要他挑完了剩下的才能批發給別人,絕對沒有撿漏的可能,不過他的貨價錢也是出了名的高,這個你們要有準備。”
藍抒只是笑笑,“還是先看貨再說。”
錢老闆是個千瘦的男人,面板黝黑,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大概來之前劉崇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也不廢話寒暄,直接帶他們去看收藏的原石,而且量少質精,只有三塊。
“這是我這兩年最得意的收藏了,除了你們我還沒給人看過,開了很小的窗,你們自己瞧著辦,就是這塊最小的,價錢低於三十萬也別和我談。”錢老闆話說的千脆利落,把時間留個他們自己看,還讓人泡了兩杯普洱茶上來。
劉老闆也陪著藍抒看,但是基本上不說話,這個行業忌諱旁人多話,就是影響買家判斷,解漲則矣,解垮的話難免遷怒於人。
藍抒的樣子看上去很專業,偶爾也詢問劉老闆的意見,最後選了最小的那塊毛料。
“選定這塊了?”劉老闆摩挲著原石,左看右看,但是沒給什麼建議。
“我本來就只懂一點皮毛,何況是劉先生介紹的人,又是私藏品,我還能有什麼不放心。”
“說笑了,我也就是個半吊子商人,這一行的行家大手也是十賭九輸,栽得傾家蕩產的都有,還是謹慎小心為妙。”
“就選這塊了。”
劉崇跟著附和,“我看著顏色好質地也很好,解漲的可能應該很大。”
李一北用眼神詢問藍抒,“你確定?”
“只能看運氣。”藍抒回他。
這三塊毛料被開採出的時間已經不短卻一直沒有人敢解,可見不是要價太高就是風險太高。
前期準備只是釣劉老闆給他們開門引路,找一條降低風險的捷徑,畢竟他們只是擺擺架子,真的賭起來,沒有真材實料,二十萬塊還不夠他們上一課。而劉老闆是個老道的翡翠商人,這些年賺的盆滿缽滿,俗人一個也被薰陶出了一點附庸風雅的脾性,一般的十幾二十萬已經看不上眼,倒是對值得收藏的物件特別上心。
解石之前藍抒和老闆談價格,沒有從三十萬的起價開始,直接給了二十萬,態度也很飄,並不說毛料的質地如何,只表示只能出到這個市場價。來之前他查過資料,這兩年賭石業並不像劉老闆吹噓的那麼景氣,緬甸那邊老舊的開採場資源漸漸枯竭,新的開採場毛料解漲的機率低,種水成色也大不如前,很多囤貨的老闆手上幾乎都栽了一批料。
如果錢老闆也是其中一個,不管他看的那塊料是不是極品,三十萬拿下都貴了點。原石畢竟不是成品,賭贏之後拿到十倍百倍的差價時才能以市面上翡翠的價值來衡量。
錢老闆沉思了一會兒,小眼睛打量面前兩個乳臭未千的年輕人,這個價錢確實不算虧本,但是他也沒有急著出手的意思,就算這兩年行業不景氣,過了這個低潮期,也是一路看漲的行情。不過他欠劉崇的人情,劉崇既然都把人領來了,他也只能開啟門來做生意。
原石切開表面的時候還是一片剔透盈綠,連劉崇都小小地驚歎了一聲,但是再往裡,顏色就變得渾濁,而且進了黑色的汙點,也沒什麼水頭,和表面的質地簡直天然之別。
很明顯是虧了。
劉老闆路出一點惋惜的神情,“可惜了,這麼好的料子就解出這麼一點,不過表面著一層確實是極品,也不算看走眼。”
李一北忽略劉老闆拍馬屁的胡謅,搖搖頭,“就算再厚一層,也和我們要的尺寸差相差太多了。”
“這麼大的原石解漲的機率本來就很小,解漲了,那是緣分,解垮了,也是常事,就看什麼態度看待了。”劉老闆勸他們兩句,視線又轉到李一北脖子裡的項墜上,“你們年紀小,又見慣了精雕細琢的成品,難免看這樣的原石價值不大,但要是利用好了,這塊料子也不是磚頭一塊,三成的成本還是能賺回來的。
藍抒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沒關係,我們明天來切另一塊。”
等送走兩個年輕人,錢老闆才坐下來和劉崇慢慢喝茶,“這兩個年輕人手筆夠大的,還真敢把我這三塊石頭都解了?”
“有錢人玩的不就是個驚心動魄,年少無知,天高地厚也無可厚非,剛才也錢貨兩清了,你不覺得要是那剩下的那兩塊原石要是明天也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