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臉色發青的書生驀地出現在桌子對面，看到二人像毒蛇發現獵物，猛地張大嘴撲向他們。

林盡染一手掐訣擋回去, 另一隻手點在了暗一眉心。

她的血，可通陰陽。

書生瞬間就安靜下來, 困惑地看向兩人，直到林盡染對他笑了笑，書生這才有些愧疚地拱手行禮，晃晃悠悠飄出茶館。

直到書生徹底走遠，暗一才指著遠處的人群問道, “他們都是鬼？”

“不是通俗意義上的鬼，”林盡染收起茶具，頭也不抬地回答，“不過一群可憐人。”

有些人在死的時候，由於怨氣太重，卡在了煉獄和人間的夾縫，他們維持著死前的容貌甚至行為，困在曾經生活的地方，化作不生不滅的怪物。

暗一沒說話，反而試探性地向外走了兩步。

林盡染眼裡，暗一這一世可以稱得上是無慾無求、隨遇而安。他喜歡書，但是沒有也可以；嘴上說愛她，心中卻空茫一片。然而這樣一個寡淡的人，此時眼中卻泛起濃厚的哀意，那種哀意如海水一點點浸沒身軀，讓人冷的窒息。

他踟躕在門口，猶豫地問道，“我能去看看麼？”

“暗一，你還沒懂，”林盡染走到少年的身邊，以一種保護卻尊重的姿態，“你被我安穩的愛著，該有做任何事的勇氣。”

——————

哪怕暗一已經做足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慘狀震驚到。

他以為的繁華集市，其實是一群彷徨在街道上的行屍走肉。他們不是四肢殘缺，就是身首異處，很少有神志清醒的，大多都是眼神呆滯，動作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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