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輕笑了一下:“小師叔,我這傷沒亦清師叔那麼嚴重。”
言外之意便是不需要這麼大手筆。
可道歸舟卻沒聽他的:“子鳴。”
他說:“亦清的確傷的很嚴重,但你也是受傷了。”
只有天和子鳴知道,讓道歸舟說出這句人話究竟有多難,那難度不亞於拯救整個世界:“在我眼裡,你們沒有分別。他們覺著你沒事,可我不能這樣覺得。”
子鳴微微垂眸:“小師叔,我可以理解為,在你眼裡我和他們不一樣嗎?”
道歸舟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
當然不一樣啊!
他可是他崽崽!
亦清越清玉清這些清清子都只是他的師兄啊!
【……他們要是知道你喊他們叫清清子,大概過會兒你這就要上演一出相親相愛的靈山一家人了。】
道歸舟:別打斷我的深情吟唱。
子鳴似乎是有些意外道歸舟的肯定和直接,或者說訝異他的果斷。
他輕輕扯了扯嘴角:“那小師叔,如若有一天要你做選擇,你會選擇他們還是我?”
這個問題吧,在道歸舟這裡就等於那個千古難題——“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媽掉水裡了,你是救我還是救我媽?”
但是這個問題吧,再轉換一下,在道歸舟這裡就等於小孩子向家長撒嬌的那個問題——“媽媽你究竟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弟弟/妹妹/哥哥/姐姐?”
鋼鐵直男道歸舟堅信自己可以回答好這個問題。
所以他自信一笑:“你。”
很好。
道歸舟看著子鳴擴大的笑容,以及那雙眼睛露出的笑意和愉悅,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滿意。
看。
他道歸舟破解了千古難題!
舟舟驕傲.jpg
子鳴:“我記住了,小師叔。”
道歸舟:“那你且先泡著,我去讓雜役弟子給你送套乾淨的衣服進來,順便去登記一下我的發冠。”
清字輩弟子的發冠也是一種法器,這玩意兒丟了著實有些麻煩,不僅要找,還要給道歸舟再配一套。
子鳴微微頷首,目送著道歸舟遠去。
等到道歸舟的腳步消失在了他的聽力範疇後,子鳴這才慢悠悠的褪去了自己染血的外衣和裡衣。
他胸膛的肌肉緊密結實,並不像原著描寫的那般消瘦皮包骨,反而是十分有勁的。
更重要的便是,他的面板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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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歸舟將從靈耀峰騙來的靈果收進乾坤袋,就瞧見汶清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道歸舟嘆了口氣:“師姐,信我,我真沒騙你,明兒這事便能傳遍內門了。”
“……我沒懷疑你說的。”汶清沒好氣道:“越清師兄匆忙趕去的時候正好在我這同我商量年底的事。”
她頓了頓:“只是我想同你說我師父覺著玉清師兄那徒兒子鳴,心思有些重了。我瞧你最近同他走得近……你自己注意些。”
道歸舟頓了一下:“我曉得的,多謝師姐。”
汶清還想說點什麼,道歸舟就揮了揮手:“師姐記得給我留點那靈果!”
話音落下時,他不等汶清拔劍,就飛速運轉靈力直接竄出三米遠。
汶清:“……小兔崽子你要是再敢來果園偷吃我把你頭擰下來做養料!”
道歸舟縮了縮脖子。
怎麼就這麼多人想要他的腦袋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心疼道:“為難你跟著我了。”
等回到靈劍峰後,道歸舟便慢下了速度,不急著回院子去找子鳴。
雖不知崽崽的傷勢如何,但人家畢竟在泡澡(?),非禮勿視。
道歸舟隨意的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靜靜的梳理自己腦海裡的那些亂七八糟零零碎碎的猜測。
崽崽的實力和原著開頭有出入……
崽崽的性格和原著開頭有出入……
崽崽知道的東西似乎有點過多了……
道歸舟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臉側,手無意識的轉著腰間的玉佩。
天藍色的玉佩和穗子在他身前轉出一個又一個天藍色的虛影圓圈。
重生?
【這不可能。】
道歸舟:你又知道了?
【雖說他的實力的確讓人感到很奇怪,明明表面是練氣五層,但他能發揮出來的絕對不止……可重生不是這樣的。重生是隻未來的靈魂回到過去的軀體裡,你明白嗎?或許他的精神力跟你的一樣磅礴,但他的境界、實力絕對不會超出練氣五層。】
的確。
這便是道歸舟一直沒有想明白的點。
再說……
他總覺得子鳴好像也並不是什麼事都記得。
這和重生不太一樣。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道歸舟微微擰眉。
難不成他穿錯了書?
他穿越到的書中世界其實是同人文?
【這也不可能。】
道歸舟:……那你倒是告訴我這究竟怎麼回事啊。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那你會不會……】
道歸舟:我會。
他在心裡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大概是全世界最沒用的系統了。
【……有點小難過。】
道歸舟並沒有心思安慰自己最堅實的話友。
他撐著下巴,腦海裡閃過的萬千思緒逐一被系統否定,最終他還是沒法肯定子鳴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算了。
道歸舟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他心道反正無論崽崽經歷了什麼,他始終是他的崽崽。
他也許會無情的保留自己心裡的這份懷疑和猜忌。
但他也會去相信他,因為那是他的崽崽。
整個靈山誰都可以不在意他、警惕他,唯獨他做不到。
道歸舟往前走了兩步,沒由來的想到了在臨溪鎮時與子鳴對上視線的那一瞬瞧見的兩個片段。
說起來……原著中好像並沒有什麼紅床暖帳的場景,他家崽崽也沒有親手掐著誰的脖子……
畢竟黑化後的崽崽背後的勢力龐大到他只需要一個眼神,底下的人什麼都能為他做。
道歸舟有點茫然。
這個世界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道歸舟百思不得其解,人也不知不覺走回了院子。
他瞧著乖乖站在院子外頭的雜役弟子,隨口問了句:“衣服送進去了嗎?”
雜役弟子拱手道:“師叔……您吩咐過我不要送到池子邊的。”
道歸舟“哦”了一聲:“忘了,你放哪了?”
“在內室。”
道歸舟微微頷首,抬腳直徑走了進去。
不讓雜役弟子去送,倒不是他很在意有旁人瞧見他家崽崽的肉.體。
只是他家崽崽很在意這件事。
原著中,便是有旁人在他歷練時偷窺他洗澡,還調笑了他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