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眠風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雖然她向來也不多話,可是幾個月過去,心中蠢蠢欲動地總想要跟他說點什麼,談談自己微妙的變化,或者還可以談談季仕康。這三個字剛要從嘴裡流出來,卻又被她吞了下去。她有一種直覺,或許乾爹不愛聽。
她回到季公館的時候,季仕康還沒回來,他在市政大廳裡開會,開得非常不愉快。
楊成虎的暗殺事件,從起因來講,有人猜測跟他有關係。正如駐蘇北的日本憲兵大隊,懷疑季長官是在排除異己。憲兵大隊隊長可能是真懷疑他,也可能是習慣性地要找個中國替罪羊出來。這位隊長身量不高,目光無塵,傲然睥睨在座的各界勢力。當然也有人反駁他,說他是在挑撥關係,更何況事情發生在日租界內,出了問題也該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就算他們把楊成虎利誘過去,暗地裡派人殺害,也不失為一種可能。
松井隊長氣地要爆炸,強忍著沒有抽出自己手邊的武士刀,他真是懶得跟這些中國豬論道理,帝國的政策怎麼可能是這麼粗淺武斷。以他人之勢控制他人之國,才是帝國最聰明的手段。
總得來講,這個會開得亂七八糟,大家為了抱住自己的面子,爭得面紅耳赤,結果連個屁都沒爭出結果。
季仕康坐在臺下第一排,臉色寒意森森,他倒是沒說什麼,主要是由支援他的幕僚在爭論。
大會開了兩個小時,最後還是蘇北市長出面調停,把烏泱泱的人群送出大門去,他討好地把季局送上車,人立在車外安慰他別多想。車子開了出去百米後,武志平在前面翻了個青天大白眼,狠狠地啐了一口:“什麼王八羔子玩意兒,以前我們可不受這種氣。”
鄒副是個心細如塵的人,脾氣溫和,但是聽了武志平的話,難免也想給他 一耳光。現如今局勢不同,他說這個廢話幹什麼。他轉頭去看身側的長官,季長官端是盯著窗外黑乎乎的街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軍用綠皮車開進院內,鄒副官率先下車拉開車門,季仕康的腳剛一落地,有個士官無聲的奔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士官過來遞話時,眠風剛洗完澡,身上冒著水汽。她睡衣腰帶系出一隻蝴蝶結,兩手插進斜側面的口袋裡,跟著士官抵達季仕康的書房門口。
武志平從裡頭出來,掃了她一眼,不知怎地臉有些紅,然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她,心裡罵著妖精婊子嘴裡帶著粗魯的鼻音:“葉小姐,請進吧。”
眠風也是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人心裡沒好話,也就懶得跟他廢話。頭一點著就走了進去,送給武志平一個咣噹當的木板門。武志平一抬手臂,拳頭已經捏起來,對著門板吹鬍子瞪眼:“瞧著吧,等表小姐來了,看你還怎麼得意!”
她一進門,就見頎長的身影半坐在書桌邊上,軍褲裹著兩條袖長結實的大腿交疊著腳跟點地。
竟然跟乾爹有些異曲同工之意。只不過一個是輕鬆,一個拿黑沉沉地眼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季仕康託著手肘,手裡抓一隻水晶洋酒杯,裡頭晃著小半杯淡黃的威士忌。
以保護之名跟蹤葉小姐的警衛告訴他,她跟榮恩陽吃了飯,後來就跟丟了。
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季長官挺立裡五官愈發的凌厲,已經趨向於爆發的邊沿。
第35章 平息 < 底牌(艾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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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ngya
第35章 平息
眠風看他臉色不好,猜到了兩分。一分可能跟楊成虎有關,一分跟她和榮恩陽吃飯有關。但是話說回來,表面上兩件事都跟她有關,其實跟她實質上有什麼關係呢?她只是一把槍,真正要人命的別有其人,至於榮教授,那就更不怪她了。
眠風見他長久地沒說話,她頂著房裡的低氣壓,找了旁邊的沙發椅子坐下,一條腿蹺起來,綢料的睡衣從大腿上往下滑,露出沐浴後水靈飽滿的大腿。
季仕康朝她走了兩步,揣測她是不是跟榮恩陽告別後,轉頭又秘密的找了他。一對男女,為什麼要秘密相見?總歸是要做點男女該做的事情。如果她沒有見榮恩陽,又是去見了誰?那個軟腳蝦的翻譯官?
季仕康神經抽痛,行動間拳頭已經捏了起來,可是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剎那間好像一頂雷劈了下來。
他這是做什麼?他是瘋了要對她動手嗎?
那股要衝出來的怒氣忽然間就消散於無形了。
可能是氣到盡頭,反而一切平靜下來。
季仕康停在原地,朝眠風射去目光,只見小妹目光坦然,渾身的水意,臉蛋秀氣白淨,聊賴地託著下巴左右顧盼。
他轉身去辦公桌邊,拉開抽屜巴拉什麼,眠風好奇地看過去,就見他捏著個小物件過來坐到她的身邊,抄起她的左腿擱在自己的大腿上。眠風輕誒了一聲,腿心的內褲暴露在空氣裡,但是男人沒有看,只是專心的把握住她的腳掌,說一句她的指甲該剪了。
接下來一刻鐘,季仕康專注地給她剪腳指甲,從大拇指到小拇指,從左腳輪換到右腳。剪完一圈後,再拿指甲鉗上的銼刀,把她的腳指甲修正的整齊又漂亮,簡直可以當一盤菜。
眠風扭著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角落裡,房內靜靜的只有偶爾咔嚓的聲音,她似乎窩到裡屬於母親柔軟的懷抱,終於能領會出對方一絲的好。
季仕康低垂著頭,額前汗溼的頭髮發著一點卷掉下來,唯餘他高挺的鼻樑骨,和殷紅的薄唇。
他搞完了腳,又要來處理她的手,眠風輕輕的一哼聲,鼻頭微微上翹著拒絕,平日就是接電報打電報的,指甲是長長處理的。
季仕康拖起來檢查一番,輕笑道:“果然是。”
他將她擺成規整的姿勢一把打橫抱起來,送回她自己的臥室。眠風貼著他的肩頭,鼻子裡都是他的味道,有汗味,但是不難聞,因是從他的毛孔裡出來,自然帶著屬於他的氣味。
季仕康把她擱到床上,掀開薄毯蓋住她的下半身,目光乍一接上,電光火石地有些奇異的滿足。
手掌伸進褲裝口袋裡,拎出一條散發著細膩光澤的項鍊。
細細的扭絲金鍊子,下面吊著一隻珍珠大的金屬球,球裡嵌著水色一流的紅寶石。
這是他去洋行裡挑了好幾天,才找出勉強滿意的一條。
他不問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