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忙拉著他的袖問,“竇憲呢?”
成息侯溫聲道,“爹和他還有話說,先回去吧。”
履霜擔憂看向竇憲,不願意走。他見了,無所謂揮了揮手,“快走快走。”履霜遂乖乖被竇明家的牽著回了快雪樓。
她走,成息侯的眼睛都紅了,“孽!自己胡亂去遊蕩也就罷了,偏還帶著履霜!她這麼小,旦丟失可怎生是好?”
竇憲不耐煩說,“我又不是瞎,平白無故怎麼會丟了她?”
成息侯怒道,“倘或是她被人擠著碰著呢?”
竇憲嗤笑聲,拖聲音道,“不是和說了嗎,我不瞎。”
成息侯見他這模樣更惱怒了,命身後的侍衛們速速把他提到大堂,又命取板來,“堵他的嘴,打!”
眾人皆勸道,“公也是片好心。姑娘自來了我府,向不說話,素日全靠公陪著。”
竇憲卻不領,大喇喇往凳上趴,“要打快打!次逮著空我還帶她去!”
成息侯氣的發抖,奪過大板便是狠狠幾。
竇憲的臉剎時白了,額上冷汗涔涔,只咬著牙不肯求饒。
隨竇順見陣仗越來越大,慌忙溜了去,跑去了公主那兒。
孰料她聽了事原委,不過是淡淡說,“他父親都不惜他,我又何必去頭?”
竇順幾次哀求,她都只當沒聽到,自顧自念著經。竇順只得趕去快雪樓碰碰運氣。
那邊履霜正由竇明家的帶著丫鬟們伺候沐浴,聽得竇順來求,甩開了丫鬟們的手,匆匆穿了衣服跟著去。
等到了大堂時,遠遠便望見竇憲自部到大腿都血跡淋漓。她哭哭啼啼奔了去,叫了聲他的名字。他面如金紙,額上全是冷汗,好半晌方勉強應了聲。
成息侯溫聲道,“霜兒,怎麼來了?”看見緊跟著進來的竇順,冷冷對竇明道,“把他給我拖去。”
履霜忙哭著說不要。
成息侯蹲身,撫摸著她的頭,“好霜兒,不知道爹天找不見,有多擔心。”緊緊抱住了履霜。不知是否是錯覺,履霜總覺得這位養父對她的疼裡是隱隱帶著悲哀的溫柔的。這想法也不過是轉即逝。她很快就掙開他的懷抱,懇切道,“爹,是我苦苦求哥帶著去的,您要打只管打我。”
成息侯忙說什麼話,“定是這不肖的孽拐的。”
履霜見他不聽解釋,索趴在竇憲身上大哭起來。成息侯見後不知為何,神色怔怔的,整個人都虛疲來。竇明便趁勢道,“來人,把公送回松風樓。”
履霜見成息侯沒有否認忙,磕了個頭,跟著同去了。
轟隆——轟隆——
天宇漆黑,暴雨瘋狂落,雨水把路旁的草衝打都失去了基。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道閃電照亮了匆匆行走的個人的臉。
打頭的是名三旬上、衣著華麗的女人。她懷裡抱著個小小的襁褓,裡面的孩大聲啼哭著。身後三歲大的男童緊緊攀住她的手臂,哭道,“娘,別去!雨!”
身邊有名侍女亦勸,“這麼大的雨,姑娘淋了會生病的。”
女人狠狠揮手甩開了他們,“反正她已經燒壞了腦,再淋雨也沒什麼。”淌著水自顧自往前走。
男童被她推倒在水裡,卻仍竭力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衣角,“娘...”
前方的女人忽然摔了跤,手中的孩跌落在,大片血迅速蔓延開來。
男童失聲道,“阿若!”
“阿若,阿若...”
竇憲輾轉在遙遠的夢裡,拼命向前伸著手。
忽然,手心陣溫暖,是被人握住了。伴隨著陣陣的呼喚,“竇憲,竇憲!”,同時身體被人搖晃著。他“啊”了聲,倏然睜開眼,坐了起來。
噩夢帶來的傷痛仍在心中翻湧,他捂住胸,很時間都無法呼。
坐在床邊的履霜見他怔怔的,疑惑問,“突然坐起來,不疼嗎?”
先前竇憲陷噩夢的傷痛裡,渾身短暫沒有知覺。此刻聽她這麼說,頓時覺得自部到大腿劇烈痛了起來。履霜見他面色青白,額上遍佈汗水,忙扶著他側躺了來。
竇憲臥在枕上緩了好會兒,方能問,“什麼時候了?”
“丑時。”
竇憲驚的差又坐了起來,“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去睡?!”
履霜乖乖說,“回去後偷偷又過來了。”
“算有良心。”竇憲說完這句,糊又問,“除了,還有誰來看過我嗎?”
“房裡的桔梗姐姐和木香姐姐,還有竇順。”
“...沒別的人了麼?”
履霜不假思索頭,“這麼晚,大家都睡了。”
竇憲臉上頓時浮現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