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閃處箭矢碎成亂羽,同時一枚箭簇反手正擲在那護衛長的咽喉上。
那侍衛長張口結舌向後栽倒,這下眾侍衛發聲喊,真化為鳥獸散四散逃命了。此時上前擋住溫良玉的卻是個誰都沒想到的人——紅鷲。
越女手持一柄劍,不知是從哪個倒黴侍衛的屍身上撿起的。她的神情非常緊張,顯然也沒把握對付這個凶神。但當兩柄劍鋒碰在一起時,眾人知道她為什麼敢上前了。她的劍招竟是無比精妙,只是徒具招式,沒有力氣內息,只能勉強閃避支援罷了。而雙劍每觸碰一次,溫良玉的動作就慢一分。有若隱若現的金光從紅鷲劍上飛出,落在溫良玉身上。
劍上有蠱。楚桓心中默唸。因此把情殤劍都剋制住了。
“阿鷲,你閃開些。”侍琴遠遠站著非常緊張:“不然我瞄不準。”他手中拿著一隻小小的針筒,楚桓認出那是與越人在清漣江上交手時他用過的。
“渾小子,你要我怎麼閃?”紅鷲已是累得氣喘吁吁:“你瞄不準,就找個能瞄準的人來——快些,我撐不住了!”
侍琴急得團團轉。他雖精於藥理卻沒有武功,左康雖沒傷及動脈卻也流血不少,此時臉色煞白根本不能瞄準。除此之外一時半會哪還有精於暗器的人?
好在幫手自天而降。胡不歸突然出現:“射哪個穴位?”
侍琴手忙腳亂地把針筒塞給他,兩枚飛針噠的一聲,這場危機終於化解。
“需同時命中在左右靈樞上。”
作者有話要說: 從本章可以看出劇中人的武力值排名:
楚桓<左康<溫主角
紅鷲那是用了外掛不算;胡不歸輕功如阿飄,暗器也了得,但沒真正動手武力值不明~
從作者一貫以武力值定屬性來看,溫公子你果然是攻 ~\(≧▽≦)/~
☆、第三十三章 百鍊鋼化繞指柔
溫良玉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是茫茫的雲海。他在霧中說著。
——你想要那朵花嗎?好,我替你採來。
於是對面的人笑了,雖然溫良玉並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向那人伸出手去,可濃霧和周圍的一切立即被劍光擊碎了。他看到左康猛地逼到面前,大喊著。
——你瘋了嗎?是我們。
鮮血飛濺,溫良玉猛地驚醒了。
天已大亮,晨風拍打著窗子。他心中砰砰驚跳。他在夢中見到了要玉公子到越地盜蠱的人,只是該死地看不明晰。唯一鮮明的是血,左康的血。那血濺到身上,帶著滾燙的腥氣。
手不自覺地哆嗦起來,身邊侍童怯生生地說:“公子,你醒了麼?”
沒錯,他的劍斬向了左康。
左康呢?
左康死了?
溫良玉猛地跳起來,不顧侍琴在身後一疊聲的呼喚,徑直奔了出去。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他還從未如此害怕過。風在迴廊裡吹著,廊下的響馬叮叮,他只覺得呼吸都要屏住。終於哐的一下闖進左康房中,那踹門而入的聲音把房中人都嚇了一跳。
“你醒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左康正坐在窗前。他脖子上裹著很厚的白布,看不出血跡,只是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溫良玉沒有說話,只一把奪過他的手。這隻手是溫暖的,脈搏有力地跳著。溫良玉這才覺得有氣息從自己胸腔裡撥出來。目光轉到左康臉上,溫良玉忽把他攬進懷裡,啞著聲音說:“還好……真好……太好了。”
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以來,他從沒如此大驚大喜過。他頭一次意識到身邊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他一直冷眼享用著他們的關切,只覺得於自己而言就算這份享用都迫不得已,只覺得他們這些人不過一個個符號,當這具身體死去、這個故事終結,他們就煙消雲散和自己再無關係——卻沒想過他們並非虛無,沒想過他們對他的情感並非虛無,更沒想過自己在這麼久的旅途中也悄然對他們產生了情感。
無法割捨,無法放棄,似乎同伴,又超出同伴的情感。
在他憶起自己混噩中所作所為的一瞬。
左康被溫良玉擁著,不由微微失神,也輕輕從背後環抱住他。溫良玉猛然驚醒過來,推開左康恨聲說道:“為什麼不躲開?你難道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危險,劍再深二分就能要你的命!”
他已完全記起發生了什麼事。在南安郡主的住所外逃走後,他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沙沙沙沙彷彿蟲蛇滑過草葉。隨即他全身無法動彈,意識也模糊了。直到醒來後才趕到渾身如經歷一場惡戰般痠痛。
不用說,有什麼猛人潛伏在暗處把他控制了,這中蠱之後爛大街的俗套。
猛然被推開,左康有些失落,好一會才苦笑著說:“躲開了讓你去殺別人嗎?看你當時那副瘋樣,南安府的人當即就調來數十名弓弩手要放箭了。”
郡主和郡王一個品級,南安府的人並不買楚桓的賬。回想起這個,溫良玉煩躁地說:“那就讓他們放箭好了!”他頓了頓:“我不想連累你兩個。”
“連累?你說這是連累?”左康反問一句,像是覺得這個詞非常可笑。他還要再辯解什麼,隨即想起溫良玉已什麼都不記得了,嘆了口氣,神情黯然地說道:“你不必覺得這是連累。“
溫良玉的拳抵住額,聽得左康又說:”我從不認為你的事是連累。”
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溫良玉卻無奈一笑:“我的事?你覺得我是誰?”
“你自然是溫良玉。”
“你們當然都認為我是,可我知道自己不是。”
他並不是他們眷慕的那個人。他可以厚著臉皮享受他們的照顧,可以毫不客氣地收下他們送的禮物,卻做不到對他們的愛問心無愧。因為這份愛意會給他們帶來危險,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即便,他只是長了一張相似的臉……
溫良玉的心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知道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得知溫良玉已忘記了一切,左康不是不難過的。他落寞地說:“我知你早已忘記了過去的那些歡愉和美好。因此才心懷負擔,才總要推開我。”
但左康隨即又說:“可全忘了也未必都是壞事。我常想著,如果我沒有比楚桓晚認識你,你後來會不會就沒有那麼多的猶豫彷徨——現在就當我們重新開始好了,我和楚桓都陪你到吳地去。讓你在一路上看清自己的心,再來做一個選擇——反正,不管你記不記得以前的事,在我看來你其實一點都沒變的。”
“一點沒變?難道以前的我也是這個性情?”
左康展顏一笑:“自然,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你真的完全掉了個個一心和我撇清,我又何必再死活不放地糾纏你?”
π_π……那隻能說明寫手老大實在是太懶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