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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說道:“這樣可怎麼好?阿鷲姑娘,你一定是有法子的吧?”有法子剋制著該死的毒性,讓他不再胡亂傷人。

“法子麼,我當然是有的。”紅鷲懶懶地說:“就是不知你肯不肯。”

“什麼法子?”溫良玉等了等,一看紅鷲神色,回頭對侍琴道:“我和阿鷲姑娘有話要說,你先出去。”

侍琴惱恨地瞪了紅鷲一眼出去,紅鷲才笑吟吟地對溫良玉說道:“我在你身上再種下一種蠱與那兩種蠱抗衡,或許就能讓你不再輕易受人控制。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這叫三足鼎立。”

“什麼蠱?”

“百蠱之王,金蠶蠱。我自幼養了一條,把它的靈氣分些給你,其他人自然對你沒法再控制。”

竟然是它。溫良玉之前書中世界的地理風物卷軸時知道這東西的,它的毒性暴烈無比,更能控制人的心智;傳說修煉至高者甚至能寄存人的魂魄。坊間傳說能短期復活死者的傀儡蟲,其實就是煉化失敗了的金蠶蠱。即使在越人內部,金蠶蠱也是極珍貴的。紅鷲竟然肯亮出這個不外傳的密物,把蠱種在他身上?

“若是能讓我不再發瘋、不再輕易傷到旁人,就算再種一種蠱也沒有什麼不可的。”溫良玉慢慢說道:“姑娘幫我這個大忙,不知我需要報答姑娘什麼?”

他了解紅鷲。這姑娘雖談不上大奸大惡,但也絕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聖人。卷軸裡記載越人所謂從小養著的蠱都和主人共一條性命,紅鷲肯耗費蠱的靈氣這樣幫他,必然也有所求。

果然紅鷲說道:“你很爽快,也很會說話。但我並不是一味好心要幫你,因此也不妨把醜話給你說在前頭。”

“受了這種蠱,你固然不會再被別人控制,卻從此和我捆在同一條繩上了。我活著一天,你便好端端一天。我若死了,金蠶蠱的靈氣在你體內一散,另兩種蠱必然反噬。所以我將來若是遇到仇家有了危難,你是逃不掉的。受蠱的壞處就在這裡,你可願意?”

原來是向他討一個護身符的意思。溫良玉略一沉吟:“姑娘的仇家是誰?”

紅鷲直視著他:“上霄劍派。”

上霄峰頂,劍仙門派。溫良玉心中大驚,臉色越發陰沉下來。和劍仙槓上,這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估計是胡不歸一路跟著,紅鷲心中害怕,才把他拖進這趟渾水。但從胡不歸的表現來看,他並不知道自己門派與這越女的過結。溫良玉沒問紅鷲是怎麼和上霄劍派結的仇,因為他已沒有別的選擇。於是他只簡單地說:“好。”

聽他答應,紅鷲顯然鬆了一口氣。溫良玉起身出去,沒幾步又轉回來:“姑娘認識這個東西麼?這東西可有什麼怪異?”那是胡不歸之前給他的金墜子。

紅鷲接過來仔細地看了又看,良久搖頭:“我不認得,看不出什麼。”

溫良玉點點頭出去了,紅鷲在屋中獨坐良久,才笑著對窗外說:“他已答應了,我會選個適當的時間把金蠶蠱給他。他今後不會亂髮瘋,體內的毒性也不會繼續發展,你可放心了?”

窗外有人幽幽嘆了口氣,是侍琴的聲音:“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只盼他好好的。”

“他也放心了,因為這樣不會再傷到他的兩個情人。”紅鷲冷笑:“他竟然拿出當初從你那拐走的金鈴子來問我認得不認得,你說可笑不可笑?”

侍琴的聲音十分緊張:“那,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當然什麼都沒說。”紅鷲的語氣很不屑:“金鈴子是空的。不用說,裡面的花種已是到了他的身上。但他既然當初不過是想利用你,又何必巴巴地留著你的東西呢?”

“為什麼留著,都何必探究?”侍琴的聲音在窗外嘆著:“倒是你,阿鷲。你說上霄劍派是你仇家,是想用這種法子把那個人逼出來?”

“我沒有別的法子想。”紅鷲也陷入長久的沉默:“該來的,總會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中秋快樂^ω^

☆、第三十五章 清風明月撓我心

溫良玉獨自走在迴廊上,手裡捏著個金墜子。

這墜子是胡不歸給他的,據說是玉公子當初託他保管的東西。溫良玉自從在武帝廟見了胡不歸後一直掖在身上。他本瞧不出這東西有什麼玄妙,卻在與紅鷲談話後靈光一閃——剛到木樨鎮時他被紅鷲下藥捉弄,那藥就是藏在一枚銀鈴鐺裡的。那這次他受另一種蠱操縱,是否也和那次的情況類似呢?畢竟在他發狂之前遇到的奇怪的人和東西,只有胡不歸和這枚墜子啊!於是他把金墜子交給紅鷲驗看,紅鷲很快還回來說這東西沒什麼蹊蹺的。可是從越女那閃爍的眼神中溫良玉看出,她說謊了。

這枚墜子,有什麼問題呢?

溫良玉再次仔細察看,終於發現它的不尋常:上面的纏枝花卉不是漢地常見樣式,而與他在垂淚湖附近見過的越人飾物差不多——這枚墜子,是越人的。

他突然想起楚桓和紅鷲都曾提到的憐心。那是越人的藥童,在一年多前早已死了的。紅鷲說是玉公子拐騙的他,一同被拐騙的還有似花還似非花的花種。玉公子能從越地獲得的越人飾物,最有可能來自那個藥童——難道那似花還似非花的花種,最開始是要交給胡不歸的?

時間線漸漸清晰起來:玉公子和胡不歸一年前在桐州會面,埋下了一罈酒,產生一個重要盟約;之後到枸雪城與左康、楚桓談判,陰差陽錯中了蠱淪落後、庭花;這一年中胡不歸常到後、庭花中探視,成了第一等“老相好”比楚桓還顯得親近;再然後他biu的穿過來,恰逢胡不歸遊蕩在外沒能阻止楚桓,於是萬里迢迢追到了桐州……

竟然是他!那個阿飄一般總做出塵姿態的王八羔子!

溫良玉只覺憤慨。雖然沒十足的憑證,但這偽·劍仙的嫌疑已經大大的跑不掉了——胡不歸既和白衣社有牽連,少不得也眼饞越人蠱物;他自身又精通草木藥性,找機會給玉公子下一兩種蠱完全不是難事。那後、庭花的時時探望,不就是記錄藥性的表現麼?後世養小白鼠就常這麼幹。而之前紅鷲也說過“上霄劍派的人最喜歡偷雞摸狗,尤其對這類奇花異草非常感興趣”——現在想來明擺著就是諷刺他啊!

可憐左康和楚桓因玉公子中蠱一事彼此猜忌,原來都是為這廝背了黑鍋啊!

溫良玉又琢磨了一遍自己的推理,只覺越想越正確,不由大大鬆了口氣。他原先一直懷疑楚桓和左康中的一個因情生恨暗害這身體的正主,因此一直提防著兩人。眼下這層疑慮洗去,他在面對他們時就可以放下齟齬,正大光明。

他兩個都喜歡他。他也對他兩個都有好感。那為什麼不可以從頭來過呢?三人間的曾經已是過往,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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