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外公去世，她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她抬頭去看外公的臉，發現他的兩頰塌陷了許多，臉部的骨骼輪廓也異常明顯。

明明昨天在重症看見他時還不是這樣的，那時外公的臉被壓在綠色的呼吸器下，眼睛閉著，看起來只是睡著了。

原來這就是“脫相”嗎？

此時此刻，喧鬧的環境裡，徐晤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有功夫去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葉然和葉菁進來替外公擦身整理，換上了一套硃紅色的壽衣，最後，用一塊紅布將他從頭至腳蓋住。

徐晤再進來時，無法看見外公的臉，也被告知不能掀開那塊紅布，她才恍然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剛剛，怎麼沒有多看看外公的臉呢？怎麼辦，她已經無法清晰回憶起外公的容貌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外公真的走了。

那個總是笑嘻嘻地寵著護著她的老頭，永遠地離開了她。

心臟由死寂突然開始抽搐，漫天的悲痛朝她襲來。

那是她無法自我排解的難過。

**

即使隱隱有了預感，這一天葉然和葉菁還是哭得很傷心，只是這傷心裡又夾雜了許多後悔，直到父親走了，她們才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從前總愛和老爺子吵架，為什麼前幾天老爺子說難受想要她們陪護，她們卻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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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在失去時才開始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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