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在岑賦宇臉上摩挲。
“想得美,本少爺喜歡是童兒那般的美人,哪裡是你這樣的熊瞎子。”岑賦宇圓睜杏眼,嗔怒道,“本少爺今日來找你還有一事。”
蕭封鬆開了他,神色恢復往日的沉穩,道:“何事?”
“單家今晨派人傳話,說是單家家主受太子晟王所邀後日去梅山寺踏雪賞梅,邀你一同前去。”岑賦宇對著房內的銅鏡,理了理被蕭封弄亂的衣衫,道。
“太子晟王……”蕭封狹長的雙眼微眯。
“怎麼了嗎?不就是去玩罷了。”岑賦宇伸手拈了塊岑沁葉做的糕點吃了,不以為意地說道,“踏雪尋梅這般附庸風雅之事,竟叫你一個邊關莽夫去湊熱鬧。”
已經而立之年的蕭封自然不會這麼以為,他低沉地笑了笑:“這梅花,可不是那麼好看的。”
而此刻單府內,單祁燁正摟抱著單念童,坐在東苑裡的暖閣內,剪窗花。
自打從封涇回來,單念童雖然仍舊住在海棠苑,但單祁燁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限制他的自由,只要有人陪同,他可以在整個單府內自由出入。
單府老正母岑氏雖對單祁燁這般寵著一個少年頗有微詞,但在單祁燁的施壓下,她也並不敢多言什麼。
對於並非她所親生的單家嫡長子單祁燁,岑氏始終是畏懼他狠厲的行事手段的。而自己所出的單家二子單御燕,又是那樣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草包。
若非單祁燁出身皇族的母親死的早,而單念童的母親出身低微又投湖自盡,岑氏自己也清楚,僅僅出身岑家小族的自己,原本是無論如何,都當不上單家主母的。
所以,岑氏對單家的大小事務,向來不敢多管什麼,在單家甚至連單家大管事,陳富貴說的話,都比她有分量。
就在前年,岑氏自作主張,替單祁燁收了幾個岑姓的通房丫頭,單祁燁一怒之下,竟將那幾個丫頭全部丟進了煉屍水裡活活淹死了,從此之後,岑氏再也沒敢過問他的房內事。
而此時,向來心狠陰戾的單家家主,卻坐在暖閣內,做起了剪窗花這般民間俗事,這讓東苑的僕人奴役都目瞪口呆。
單念童託著下巴,盯著單祁燁手裡一寸寸翻轉的紅色油紙。
單祁燁的手比尋常男子要蒼白許多,骨節修長,常年握刀搭弓拉箭使得他的手心和指腹都有一層薄繭,修得整齊的指甲卻是從根部顯現出暗黑色,那是從小修習陰陽術數所致的結果。
當那張被剪得千瘡百孔的血紅的油紙,被那雙曾經沾滿鮮血的手展開時,卻形成了細緻精美的海棠花紋。
單念童伸手拈過,單祁燁手掌心裡的窗花,細細打量,道:“哥哥好厲害。”
“童兒想學麼?”單祁燁可以稱之為溫柔的聲音,在單念童耳邊響起。
“不想。”單念童卻搖了搖頭,“阿福也會,身邊已經有兩個人會了,不需要再多我一個了。”
單祁燁放下剪子,伸手順了順單念童,一直垂到案上的墨色長髮,卻被單念童伸手握住他的手,見單念童神色有異,便問道:“怎麼了?”
一提起阿福,單念童就想起,近來阿福似乎有些異樣。
自打從封涇回來,阿福就時常魂不守舍的,單念童還時常能看見,他對著一隻雕工精美的玉貔貅出神,有時甚至還會自言自語些什麼。
“阿福最近,好像有些怪怪的。”單念童蹙起了眉頭。
“可是他伺候不周了?”單祁燁問道。
單念童怕單祁燁責罰他,便道:“這倒不是,許是我多心了吧。”
單祁燁望著單念童問道:“是這樣的麼?”
單念童抿了抿唇,道:“哥哥不許罰他。”
向來無人敢命令的單祁燁,聽得他的么弟這般說道,卻是笑了:“罷了,我的童兒就是心軟。”
望著單念童露出的蒼白而纖細的手腕,單祁燁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對陳富貴吩咐道:“去書房的書櫃的第二個抽屜裡,將那個紅木匣子取來。”
單念童不解其意,疑惑地抬頭望著單祁燁,後者卻是揮退了下人,爾後竟是伸手脫了單念童的鞋襪。
雖說在暖閣中並不寒冷,但是□□著雙腳,單念童總覺得有些不妥,而且單祁燁往往總是在行那種事的時候,會撫摸甚至舔吻他的腳趾,這讓單念童不由得面頰發燙。
單祁燁輕輕地揉捏著單念童森白卻溫暖的腳,見單念童有些羞澀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動情,便解開了他的腰帶,伸手探入他的衣袍,在他異常敏感的腰間,恣意揉搓,撫摸。
單念童的神情越發羞澀,緊咬著殷紅的下唇,卻抑制不住喉嚨裡的低吟。
“童兒,讓哥哥好好看看你。”單祁燁說著,解開了覆住單念童雙眼的白絹。
那雙眼角微微發紅的桃花眼,在單祁燁這般挑逗下,已經有些溼潤了,原本生冷駭人的全黑眼眸,這般一看,竟是帶著些許的媚意,如痴如怨。
“我的童兒真美。”單祁燁痴迷地望著單念童,吻上了他豔麗的眉目,高聳的鼻樑,以及殷紅的薄唇。
唇舌糾纏間,單祁燁品嚐著他口中,因常年飲血而留下的腥甜,混合著海棠花淡淡的香氣,竟是說不出的勾魂攝魄,讓單祁燁險些把持不住,差點在暖閣就要了他。
陳富貴很快取來了東西,放在了屏風前的小案上,並不敢多看一眼屏風後的情景:“家主,長水閣的人回稟,上官謝的屍身被帶走了。”
“何人所為?”單祁燁冷厲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回家主,是凌霄子。”陳富貴回道,“長水閣已經派人去追了。”
單念童看單祁燁神色有些深沉,好奇地出口問道:“凌霄子是誰?”
單祁燁卻不以為意地說道:“不過是個尋常小卒罷了。”
“不過,若是上官謝落在他的手裡。”單祁燁溫柔地撫摸著單念童如緞般光滑的墨色長髮,“怕是生不如死,哪怕死了,都永無輪迴之日了。”
“吩咐下去,讓長水閣的人不必去追了。”單祁燁親了親單念童的頭頂,道。
單祁燁親手打開了那隻紅木匣子,裡面放著四隻鍛造精美的細鏈,上面各墜了七隻雕成海棠花形狀的白玉鈴鐺,當細鏈被拿起來時,發出的聲音清脆空靈,甚是好聽。
“童兒喜歡麼?”單祁燁將兩隻金鍊戴在了,單念童森白纖細的腳踝上,另外兩隻則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喜歡。”單念童抬起手,晃著手腕上的白玉海棠鈴鐺,唇角泛起了純真的微笑。
他並不知道,這對手腳鏈是單祁燁,用這世間最後一根鎖魂釘,熔化鍛成的,其餘三根鎖魂釘早已融入他的魂魄與血肉,使得他如生人一般,得以留存於世。
他也不知道,要熔化鎖魂釘,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