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劃過一道弧線，直追前面人影。

前面那人似是察覺到被人盯了梢，速度倏然加快，隨即頭也不回，甩手就是一大蓬暗器朝後面爆去。

楊澔一點停頓都沒有，右手抱緊了雲雷，左手衣袖一揮，強勁掌風將那月色下藍盈盈一看就是淬了劇毒的一蓬銀針盡數拂落。

那人暗器出手的一瞬間，雲雷心頭一跳“啊！”了一聲，他突然想起了那人是誰。

“怎麼了？”楊澔被雲雷一聲“啊”引了注意力，生怕他有什麼不對勁兒。

“小心！”雲雷來不及答話便又喊了一聲，手上掐了訣，一道屏障護住楊澔和自己。

流火在屏障上撞成四濺的火花，楊澔楞了一下，“修道之人？”

這一耽擱，前面那人便一頭鑽進了密巷之中，蛛網般錯雜的巷子輕易掩去了那人的行蹤。

“跑掉了！”楊澔有些懊惱。

雲雷愣了半晌，推推楊澔，“放開我。”

楊澔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攬著他的腰將人緊貼在自己身上。微微放鬆了點力道卻沒有完全放開，楊澔看著雲雷，“追丟了。”

雲雷有些心不在焉，“丟了就丟了，那宅子丟不了就行了。”回身便要走，沒注意楊澔胳膊一直沒離開他的腰，被力道一拉直接彈回楊澔懷裡。

“怎麼了？”楊澔皺了眉盯著他，很是擔心。

“沒怎麼。”雲雷低頭，不讓楊澔看見他的表情，“回去接著等，這人好像不是我們要等的東西。”

“當然不是，這是個人嘛。”楊澔看出他不想多說，嘆了口氣便隨著雲雷往回走。既然他的小師哥不想說，他就不問，若他想說，他便聽著。

回了商府，後院裡兩人捱了一宿的凍，直到東方泛白也再無動靜。雲雷揉著眼睛哈欠連天，“回客棧，晚上接著來。我就不信了，那東西還真能捨下這裡。”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情動

“回去吧，註定白跑一趟。”楊澔回頭瞧了那宅子一眼，拉著雲雷往回走。

兩人閒庭信步溜達著往回走，原本陰森的街面愣是給兩人走出了幾分詩意。

大清早的太陽還沒升起來 ，冷清清的街上也沒幾個人。回了客棧，掌櫃的正指揮著夥計開門。瞅見兩人回來，掌櫃的愣了一下，“二……二位沒事吧？”

掌櫃的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活像見鬼了一樣，楊澔便有些好笑，“瞧您說得，能有什麼事？”邊往樓上走邊跟掌櫃的交代，“麻煩您讓人送熱水上來，我們這得洗洗。”

目送著二人上樓，掌櫃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小夥計喊了好幾聲都沒聽見。

“掌櫃的！”小夥計驀地提高了嗓門，把掌櫃的嚇了一哆嗦，“您這瞧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掌櫃的一張口帶了點顫音，“剛剛那兩位客官你瞧著有影子沒有啊？”

小夥計皺了眉，“掌櫃的你說什麼呢？那鬼才沒有影子呢，您這麼說自己的客人合適嗎？”

“你知道什麼？”掌櫃的回手給了小夥計一巴掌，“這兩位昨晚去哪了你知道嗎？商府！鬼宅！我能不害怕嗎我？”

小夥計抱著被打的頭也慫了，“是……是嗎？我……我還真沒……沒往地上瞧……這有沒有影子我也沒留心哪……”抬頭看天，“掌櫃的這太陽還沒出來呢，他二位這時候兒回來會不會……”說著，小夥計嘴巴一扁就要哭，“掌櫃的我害怕……”

“沒出息的樣子！”掌櫃的又是一巴掌抽過去，“趕緊送水去！”

“掌櫃的我害怕……”小夥計哭喪著臉不願意接這差事。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有啥事兒，掌櫃的給……給你頂著呢……”如果忽略掉那末尾的顫音兒，掌櫃的這番話還真算得上是大義凜然。

“那……那您跟我一塊兒去……”小夥計死死拉住掌櫃的胳膊不讓掌櫃的腳底抹油。

掌櫃的抱著櫃角不撒手，“沒事兒啊，我在後邊看著你。那個啥……這不天也快亮了，沒事兒啊……快去快去！”

小夥計沒辦法，又不敢跟掌櫃的死皮賴臉耍賴，戰戰兢兢從後邊打了熱水給人送上去，站在門前抬手一敲，“砰砰”的拍門聲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吱嘎——”

門一開，小夥計頭也不敢抬把手裡的熱水桶往地上一摜結結巴巴道：“客客客官，您您您的熱水！”不等人說話比兔子跑的都快。

不是很明白小夥計幹嘛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楊澔見人跑了，只好自己挽了袖子，拎著水進了屋兒。

木桶裡兌好了水，楊澔扭頭就見雲雷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走過去拉起了雲雷，“泡會兒熱水再睡，一身的寒氣兒回頭再著涼了。”

雲雷眼皮都不撩，雙手胡亂在身上摸索著，拽著腰帶就要往下扯。扯了兩下沒扯開，又揪著前襟往兩邊扒，邊扒邊邁步轉身，腳下被椅子一絆，撲騰了兩下就扎進了楊澔的懷裡。

可能是被這突然的狀況給驚著了，雲雷抬頭時眼神清明瞭一些，嘟囔著：“困死了，沒事兒你甭扶我，我自己來……”

“喲，您這還自己來，別回頭再扎浴桶裡我還得撈你去。”楊澔嘴上逗弄著，手上的動作既快又輕，三兩下就給人扒乾淨了。

沒了衣物的束縛，全身上下涼颼颼的感覺可不怎麼好，雲雷又清醒了幾分，意識到自己正光著呢，也不敢抬頭看楊澔，幾步跑過去跳進了浴桶裡。

楊澔一心伺候著雲雷更衣根本沒往別處想，直到那小師哥將浴桶裡的水激出一大片才明白過來。撿了滿地的衣物，楊澔慢悠悠地晃過去，“害羞啦？”

縮在浴桶角落裡的人連耳朵尖兒都是紅的，轉過身背對了楊澔兀自逞強，“誰……誰害羞啦……咱倆不都一樣的嗎我還怕你看啊？”

聽說話這利索程度看來是完全清醒了，楊澔也不再逗他，挽高了袖子拿起巾子開始給人擦背。

雲雷這正嘀咕著那呆師弟怎麼沒聲兒了，才想回頭看看呢，肩上就搭上來一隻手，雲雷一個激靈，“你想幹嘛？！”

“想！”毫不猶豫的應著雲雷的話尾落下一個字兒。

“我沒那個意思！”雲雷恨不得踹他兩腳，腦子裡不太靈光地閃過一個念頭：這對話好生熟悉。

楊澔癱著起給人擦背，“我也不至於這麼禽獸啊。”小孩兒一宿沒睡累成這樣，楊澔縱使想他也下不去手啊。

背上不輕不重的力道讓雲雷很快放鬆了警惕，雙臂搭在木桶的沿兒上將下巴頦放上去閉上了眼，喉嚨裡間或溢位一聲聲細碎滿足的“嗯”“啊”之類的小呼嚕。

無意識的哼哼聽在楊澔的耳中變了味兒，一股子熱流直朝下腹聚攏而去。楊澔的手在雲雷整個背上來回移動著，白皙的後背很快在熱水的燻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