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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龍門”三關，若論觀賞性，自然是第一關“魚躍龍門”，各宗門弟子的表現都會被外人看到，從而傳揚出去。領不領風騷，就看你夠騷不夠騷了。

但若論決定性，還是“一較長短”，最終一戰定勝負，展現出修行界實力為尊的本質。不能打，再嗶嗶都沒鳥用，死得快。

不過最讓人期待，特別是那些低階弟子期待的，還是第二關“坐而論道”。

每一次的“坐而論道”，有幸聆聽的弟子，大多都有所收穫，在之後側三年突飛猛進，甚至有機會參加下一次的“躍龍門”。

還有每次的“坐而論道”，所有有價值的論述，都會被編纂成冊，在各個宗門中流傳。那些小家族和散修，則會花大代價，悄悄抄錄一本，珍而重之的儲存。

這可是“道”，是那些宗門精英的修行精華所在。

參會的都是精英，“躍龍門”如此受追捧，不只是眾弟子能揚名立萬，更多的是能與同輩中精英相互交流、增進友誼。

這份友誼，說不定能在今後的百年中守望相助，甚至為各自的宗門化解絕大的危局。

此時，他們就在相互之間增進友誼了。

石亭中，各位宗門弟子圍成一個個小群體，相互低聲交流著。

不管是那些平日不睦的門派，還是之前在相互別苗頭的，此時都是融洽的交談。

穆霜、穆雪姐妹拉著薰兒，和柳月等人竊竊私語，時不時輕聲低笑。

孫茂林剛與卓雲凡私下有了一會接觸，很是滿意的回過頭去，然後，笑意爬上臉龐。拿第一又怎麼樣？得罪了所有人，活該沒朋友。

斑駁的陽光下，披散的頭髮有點凌亂，還帶著幾分稚氣的面容夾雜著一絲疲憊，白袍上，片片墨葉，破壞了那一份純潔與安詳。

孤獨，幾乎沒有人在意，似乎也沒有人多看一眼。

陳天昊就那樣歪坐在石欄邊，依著廊柱，睡著了。

在這大蟒山地界青年一輩的頂尖盛會上，獨自酣睡。

薰兒不時的扭過臉，想要走過去，可是被拉住。柳月不知為何，就是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動彈。

小鐵盒邊，無數人危襟正坐，還有不少人已是拿出紙筆，就等著論道的開始。

但光幕中，那時不時閃現的畫面，卻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記。

陳天昊，在“躍龍門”論道之會這樣的關鍵時刻，睡著了……

石亭外，那些隨從而來的眾弟子悄悄圍攏，盤膝而坐。

他們在宗門中擠破頭，從千百低階弟子中脫穎而出，就是為了這一刻。

論道從開始到結束，沒有固定時間，哪怕是三天三夜，他們所有人都會在外面細細聽著。

他們也是這場論道的裁判者，裁定的標準就是，誰提出的“道論”，讓更多人體悟，晉級。

標準有些功利，但最直觀，最實在。

石亭中，原本的竊竊私語緩緩收起，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除了熟睡的陳天昊。

古陸猶豫了一下，悄悄的坐到陳天昊不遠處的石凳上。

他對陳天昊的印象很好，想著待會可以幫幫他，別讓他出醜。

至於出聲叫醒他？沒見大家交談都壓低聲音嗎，自己要是趕去叫醒陳天昊，立刻便會成了眼中釘。

“諸位，作為東道主，我卓不凡便拋磚引玉，先說說自己對‘正道’的一點淺見。”

坐在上首的卓雲凡站起身來，向著四周拱拱手。嗯，聲音壓的很低，很厚道的不去吵醒陳天昊。

“先有三清後有道，大道須向直中取。”

卓雲凡的話讓那些宗門高手微微動容。這是個對道門正宗領悟深刻的好苗子。

“快記下來！”

“這一句，他日我若是有所成就，必要前往青雲道拜謝卓師。”

……

遠處，那些圍坐在鐵盒邊的眾人還是第一次能這麼直觀的傾聽“論道”，就卓雲凡這麼一句，已經讓很多人大感收穫不淺。

所有人都對卓雲凡毫不藏私的悟道之言大加感慨，沒有人想到，沒有陳天昊煉製的這個小盒子，他們不可能聽得到這些話。

“大道須向直中取……”

趙老闆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心中有著無比的煩躁。

自己不是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也算不得一個好人。在青雲門中，自己的性子根本受不了那些約束，所以哪怕是青雲道掌門的親侄子，他也毫無留戀的跑到龍門鎮來開起了賭坊，廝混在凡人中間。

但沒有人不渴望長生，沒有人不渴望“得道”。

自己真的走上邪路，回不了頭，永遠與大道無緣了嗎？

“修行，且修且行，再回首之時，那些修而不行，行而未修之徒，都會倒在半路上，永無得道的機會。”

卓雲凡一句一頓，似是說給別人聽，又似乎說給自己聽。

“諸君，願他日相顧，可以笑傲仙途！”

說完，卓雲凡傲然一拱手，緩緩坐下。

他自然是驕傲的，也是有驕傲的本錢在。完全就是他已經行在正道之上，必能一步步前行，直到長生久視一般。

若論大蟒山地界，青雲道乃是道門正宗，卓雲凡又是掌門弟子，他的確可以高高在上，不將那些苦苦掙扎的小修士們放在眼裡。

“嗡——”

石亭外，靈氣忽然一震，只見一位白衫少年站起身來，向著石亭一躬身。

“尊法會弟子徐暢多謝卓師兄傳道之恩，徐暢今後自當修心修身，行善事，行正道，不負道門正宗之名。“

一言而令人突破境界，卓雲凡也沒有想到會有這般結果，連忙站起身，對著外面躬身的徐暢一拱手。

“師弟能突破，乃是自身機緣，今後修行路上，你我師兄弟共勉。”

今日之緣，卓雲凡和徐暢雖然不是一門，但彼此榮辱卻是多有牽扯了。

石亭中，其他弟子或閉目，或沉思，或皺眉，或，酣睡。

遠處，更多的人或奮筆疾書，或悵然望天，尋道，真的很難。

“有卓師兄珠玉在前，柳月不才，便來獻醜一回吧。”

一道清亮的聲音，將所有人的思緒拉回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