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哼了一聲，手上的鐲子跟著晃了好幾下，臥室裡燈光昏暗，老人背對著光坐著讓齊霽一下子就想到歷史課本上的老佛爺了。

“你別以為我是老古董，也別欺負我老太婆老眼昏花，我耳目不清，可這心吶可明白著呢。生兒育女是父母，但是兒女怎麼個活法就不是父母能左右的了。我和你說當年白白的媽媽有個哥哥，這事白白都不知道，當時還沒他呢。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說起來白白還是隨了他舅舅多一些，可惜了。”

齊霽坐在一旁手還被老人拉著，他就沒敢問下去，就怕一個不小心傷了老人的心。但凡前塵往事都禁不住刨根問底，翻開了泛黃的老日曆，裡面撲簌簌而來的都是不願提及回憶的和不為外人道也就怕別人問起的秘辛。

“我記得那年是丁香初開，他啊十八歲，跟你們這般大，去國外參加一個設計大賽，回來那天飛機失事了。我們連他的遺骸都沒找到，想著選一塊墓地埋件他的衣服，沒成想第二天一個小男孩就找上門來，抱著他的衣服哭得比我們還傷心吶。那小孩子我們從來都沒見過，看著像是誰家的小少爺，說是我們言言的物件。那個年代這就是有病是犯罪，會被吐沫星子淹死的。可那孩子說了，死活非要把他的衣服和我們言言的葬在一起。這怎麼能行呢，這不是詛咒人家麼，我們不能幹這樣的事啊。可若我們不答應那孩子就一直跪著不走，最後沒辦法還是按照他說的辦了。”姥姥說完眼角含著淚，在眼珠裡打了好幾個轉忍著沒掉下來，可齊霽卻先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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