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情形,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料風動影動,一個人走了過來。
舒凝雨臉色不太好:“表哥,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來了南邱?”
蘇晝:“……”
他掃了這小狐狸一眼:“你怎麼發現的?”
舒凝雨道:“莫名其妙的,你今天為何突然提他?還有,我平時不和定國公這一脈走動,他的生辰從前我不曾來,也是今年關鍵才來了,這事只有身邊的人和你知道,他哪怕再尊貴,手段再通天,也得不到訊息來這裡。”
蘇晝拍了拍她的頭:“我只是不願你沉溺在男女私情中。阿凝,你和他不適合。”
舒凝雨心裡頭悶悶的,眼睛也有些紅,她轉了身:“我都知道,最近事情也多,我先回宴上了。”
第23章
舒凝雨很晚才回東宮,次日,她仍舊睡著,一名貼身的宮女居然闖了進來:“殿下,不好了,陛下突然喘了起來,怕是要不好了,數十個大臣都過去了,您也趕緊過去吧。”
舒凝雨驀然睜開眼睛:”什麼?蘇將軍呢?“
宮女道:”早有人去請蘇將軍了。”
宮女打了水伺候著舒凝雨洗漱,拿了衣服伺候著穿上。舒凝雨常年佩劍,腰間寶劍是蘇晝所贈,等穿戴完畢,她趕緊上了輦車。
等到了皇帝住的宮殿,數十個大臣在外,不知在小聲說些什麼,看到舒凝雨過去了,趕緊行禮,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一名太監道:“殿下如今轉好了一些,各位大人先回去吧。”
正說著,蘇晝也到了。
蘇晝仍舊一身白衣,衣物上銀線繡著白鶴,光華隱隱,他走了過來,太監道:“皇后娘娘和貴妃都在裡面,榮王也在,殿下和蘇將軍要不要進去看看?”
舒凝雨點了點頭:“先進去吧。”
太監上前解下來舒凝雨和蘇晝腰上的佩劍:“兩位煞氣重,陛下身子虛弱,已經見不得刀光劍影了——請進。”
舒凝雨走了進去,蘇晝在後跟著。
皇后和貴妃兩人衣著華麗,都站在一邊伺候。景文帝躺在床上,臉色發灰,舒凝雨和蘇晝都跪下行了一禮。
景文帝虛弱的道:“凝雨,你和南燭過來。”
舒凝雨和舒南燭對視一眼,兩人都上前去了。
緊接著,舒凝雨的手腕被景文帝抓住,他道:“朕大限將至,已經活不過今天了,凝雨,朕素來看重你,你陪朕一起離開,可好?”
話音剛落,舒凝雨和蘇晝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她當下便掙脫開了,還未起身,舒南燭手中的劍橫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沈貴妃便道:“來人,太子對陛下不敬,要謀害陛下。”
隱藏在帷幕之後計程車兵瞬間衝了出來。
舒凝雨和蘇晝這才知道,他們落入了圈套。
一旁的皇后也沒有料到會是如此,她臉色慘白,以為事情暴露,手指指著蘇晝和舒凝雨:“陛下,是……是他們騙你,不幹臣妾的事情。”
蘇晝眸色一暗。
他其實早就看不上皇后,蘇家之女,卻被出身低賤的沈貴妃更能籠絡人心。這些年來,皇后一直怨恨舒凝雨是女兒身,表面上對她寵愛有加,私下裡一直冷眼相待。
沈貴妃宛若得勝的孔雀一般,她雖然不明白皇后是什麼意思,但自己心裡頭爽快:“皇后娘娘,你和陛下帝后情深,如今也隨著陛下一起去吧。”
皇后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她指向了舒凝雨:“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
話音未落,蘇晝閃身過去,一把扼住了皇后的脖頸,皇后臉色鐵青,霎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蘇晝冷笑著道:“忘恩負義的賤婦,愚蠢至極!若不是她,你能多活十八年?早就死在了冷宮中!”
一名太監戰戰兢兢上前:“陛下、陛下,這是您的藥。”
景文帝這些年表面上喜愛太子,心裡更偏愛的,其實是舒南燭。
皇后自私陰冷,景文帝一向不愛她,他愛的是沈貴妃,沈貴妃出身低,沒有有力的外戚,舒南燭也聰明能幹。
反觀太子,太子不僅和原家關係親密,還緊緊籠絡著蘇家,蘇家手握兵權,早就是景文帝心頭大患,他豈能讓太子上位。
景文帝道:“先放在一邊。”
舒南燭鉗制著舒凝雨,冷淡的開口了:“灌進去。”
剎那間,景文帝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太監只聽了舒南燭的話,給景文帝灌了進去,藥還沒有喝完,人已經沒了氣。
舒凝雨的武功本來就在舒南燭之上,蘇晝更是能以一敵百,可惜在進來之前,兩人的兵器都被收走了。
舒南燭寒聲道:“你給陛下喂的藥裡有毒,太子,你說,你該當何罪?”
人已經被當成了案板上的魚,別人安什麼罪名,自然就是什麼罪名。
舒凝雨看向一旁的蘇晝。
士兵都知道蘇晝武力高強,沒有吩咐,他們不敢上前。
她道:“表哥,不用管我,你先離開。”
蘇晝雖無兵器,想要脫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舒南燭手上一緊,舒凝雨雪白的脖頸間頓時流出細細的鮮血來。
他勾唇一笑:“你們真是兄弟情深啊。”
舒南燭知曉舒凝雨的身份,說起“兄弟”兩字,特意加重了語氣,彷彿在諷刺。
蘇晝出手如電,身影僅僅一閃,劈手奪了一名士兵的劍,不過一剎那的功夫,他把一旁得意洋洋的沈貴妃握在了手中。
房間統共這麼大,沈貴妃知道蘇晝功夫好,卻不知道,他的功夫居然這麼好。
蘇晝道:“一人換一人。”
沈貴妃嚇得臉色蒼白:“皇兒……”
舒南燭眯了眯眼睛。
舒南燭咬了咬牙:“過來!”
兩人交換人質,蘇晝把沈貴妃推向舒南燭,舒南燭將舒凝雨推給他,蘇晝去接舒凝雨的時候,舒南燭並沒有接沈貴妃,反倒讓沈貴妃被推倒在了地上。
舒南燭抬劍刺來,正對舒凝雨的背部。
蘇晝臉色一變,身影交錯,替舒凝雨受了這一劍。
噗嗤一聲,鮮血淋漓,他白衣已經染血。
蘇晝把手中兵器塞到了舒凝雨的手中:“之前教過你如何使刀,阿凝。”
舒凝雨一手攬住了蘇晝:“我帶你出去,表哥。”
蘇晝脊背受了一劍,這裡受傷,他再使不出力氣。
舒南燭冷笑一聲,做了個手勢。
士兵衝了上來,舒凝雨手起刀落,劈手又奪了一把刀,塞到了蘇晝的手中。
漫天血光,舒凝雨想起記憶中沉重的宮門,高高的宮牆,想起所有的不愉快,也想起白衣少年拿起她的手,教她一撇一捺。
往日的沉重,如今竟然成了一種奢侈。
她在殺人,蘇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