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
陳文晉嘆了口氣,他肯定不能告訴煌九他來自異世,陳丞相根本就不是他爹,若是原主那肯定就是死也要與他爹榮辱與共,但他不是原主啊,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只想活著。
“世間有因必有果,今日種下的因便是明日結下的果,他...自己的選擇,誰也救不了他。”
煌九聽到這句話出自往日不著調的陳文晉口中多少有些驚訝,他突然發現陳文晉似乎並非就是他平日表現的如此廢柴。
陳文晉見煌九沒有答話,便將懷裡的一紙書信拿出來遞到煌九的面前,“大都督,這是你幫我假死的報酬。”
煌九接過信封,開啟一看,眸中忍不住劃過震驚,陳文晉帶來的這封信最少要讓他們許多時間和人力,信上寫的全是陳丞相的黨羽,有些人的名字甚至是他還沒有查出來的,陳文晉今日真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陳文晉明顯感覺到煌九的情緒變化,就是往日再不動聲色的人,看到這些他就不信內心還能風平浪靜。
煌九收起信封,看向陳文晉,“離開京城後準備做什麼?”
陳文晉有些意外煌九會這麼問,但最終還是笑了笑,道:“永遠離開京城,不再回來。”
煌九眸光微閃,良久才道,“什麼時候?”
陳文晉收去臉上的笑意,聲音中帶著決絕,“三天之內,我必須死。”拖的時間越長變故就越多,他只想儘快遠離京城,更何況當陳丞相發現密室的信封消失後一定會查到他頭上,到時候又不知道會生出多少是非。
煌九眯了眯眼,乾脆利落道:“好,你回家等著吧,其餘的事情我來安排。”
陳文晉想了半天,還是向煌九請求道:“若是可以,看在這封密信的份上,可否留我……爹一命。”
煌九想了想,道:“我盡力。”
三日後。
“陳文晉死了?”
秦雲深覺得這個訊息來的太突然,前幾日還在一起喝酒說笑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清音點頭,“丞相府已經開始發喪,就連門口的大紅燈籠都已經摘下。”
秦雲深站在視窗,望著遠處的亭臺樓閣,良久輕嘆口氣。
雖然他和陳文晉沒見過幾次面,但他能感受到陳文晉內心的善良和少年嚮往的自由自在,這樣人突然離世,這讓秦雲深心底說不出的難受。
不過內心深處秦雲深又微微慶幸陳文晉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病離世,不然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讓陳家株連九族,到那時候陳文晉依然會死,所以陳文晉沒有死在他的手上,多少讓他心底減輕一些負擔,可是他別無選擇,上一世的血海深仇和這一世的恩恩怨怨總需要一個了結。
斂下眼眸,秦雲深想,連他這個和陳文晉未見幾面的人都為陳文晉的死而感到難受,那陳丞相呢?恐怕再不看好這個兒子也會心痛欲絕吧。
世間對於父母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秦雲深不想再這樣耗著,想到白越琰對他的情意,清冷的眸光劃過苦澀,眉間湧起一絲絲憂傷,他不能耽擱那人。
半月後。
茶盞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什麼?!不過是小小的風寒怎麼可能要人性命!”欽國侯剛從丞相府回來,就聽到下人來報說他的二女兒秦雲深不行了。
報信的奴才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小聲道:“侯爺還是去看看吧,二小姐是因為感染風寒而引發的惡疾。”
這個訊息對於欽國侯來說太意外也太突然,比得知丞相府二公子病逝的訊息還要吃驚,不過是小小的風寒,沒想到她連這點病也熬不過。
一揮袖將桌案上筆墨紙硯掃在地上,硯臺摔成兩瓣,墨汁濺了那奴僕一臉,奴僕不敢抬頭,生怕侯爺一開口就是讓他去給二小姐陪葬,畢竟這些時日侯爺多寵二小姐他們都看在眼中。
欽國侯閉了閉眼,與其說他悲傷,不如說他這是憤怒惋惜,可惜啊,這麼好的一個棋子就這麼沒了。
“去看看吧。”平復情緒後,他又變成了那個心緒不表與情冷靜睿智的欽國侯。
屋內充斥著低低的哭泣聲,就連老夫人也淚眼婆娑,雖說這個孫女長大後才接回來沒多久,但見面多了,親雲深又乖巧討喜讓人省心,畢竟是她的親孫女,再沒感情那也傷心啊。
姚英紅此刻都想仰天大笑,早知道秦雲深會死得那麼早她就不必花那麼多的心思在她身上,真真是白費了她那麼多精力。
瞧著躺在床榻上面色發黃身體冰冷的秦雲深,姚英紅心底狠狠出了一口惡氣,饒你才貌雙全玲瓏心思卻也躲不過死這個字,秦雲深死的太是時候,從此京名媛便沒她什麼事了,到時候端王登位,那麼秦楚楚就是皇后,而她是皇后的母親也就是當今聖上的岳母,看這京城還有哪個夫人比她的身份尊貴。
欽國侯聽著屋內的哭聲,腳步頓了頓,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秦雲深母親死的時候。
其實當年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但他終究對不住殷懷瑤……
如今他的女兒也跟著走了,時也,命也,不看也罷。
停下腳步轉過身,欽國侯望著月色良久,半晌道:“發喪吧。”
管家連忙應是,看了眼屋內的燈火通明,管家嘆了口氣。
秦楚楚坐在榻上聽著紅芍帶回來的訊息,再一次問道:“秦雲深真的就這麼死了?”
紅芍點頭,面上劃過喜色,“小姐您已經問了三遍,秦雲深真的死了,侯爺已經命令下人發喪,咱府里正在掛白綢呢。”
秦楚楚微微一笑,剪水眸子裡是藏不住的喜悅,嘴裡卻道:“哎,姐姐也是命苦,不過是個小小的風寒卻要了她的命,真是沒用啊。”
此刻秦楚楚只覺得這是秦雲深從回府以後第一次給她帶來的好訊息。
當下便讓紅芍伺候自己更衣,秦楚楚笑道:“姐姐病逝,做妹妹的我怎麼能不親自哭上一哭,我還真想看看秦雲深躺在棺材裡是什麼樣。”
紅芍勸道:“小姐,您就別去了吧,夫人和老夫人都帶話過來,說未出閣的姑娘不易見這些晦氣的東西,您還是早些歇息,明日咱們去靈堂祭拜也不晚。”
秦楚楚想想也是,她何必如此著急,秦雲深已經成為死人,明日去靈堂看她笑話也不遲。
“那行吧,明日我再去見見姐姐。”
秦雲深,我的好姐姐,黃泉路上走好。
孜府。
定南王剛換好傷藥準備休息的時候,就見煌九帶著衛二衛三走進寢室。
定南王已經搬到他的府上秘密養傷。
煌九腳步有些快,腳風掀起了衣袍邊角。
定南王的傷勢雖然養了大半月,但冬天裡傷口好的慢,饒是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