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哲羅姆見他神色憂鬱,以為他不滿窗邊的馬桶,解釋說:“這裡都是這樣,馬桶和床都在一個屋子裡。洗澡的地方雖然也有廁所,但那裡只會更加沒有隱私。”
被他一提醒,蘭格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倒不是注重隱私的人,可這種沒有隱私的地方會很輕易地暴露他與一般人的不同。
“這樣確實不太好……”蘭格眉間的憂慮更重了,他抬頭看向哲羅姆,“那你們平時用的時候會用床單遮一下嗎?”
萊特嗤笑一聲,“不然你大號的時候,我們三個圍成人牆給你遮遮?”
蘭格看他一眼,萊特立馬消了聲。
詹姆嘲笑他道:“萊特,你這么快就被征服了?”
萊特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似的噴出兩口氣,瞪了詹姆一眼倒在了自己床上裝睡。
哲羅姆將書放在枕頭底下,跳下床對蘭格說:“準備吃飯吧。”他站在洗手池邊仔細地洗了手,才用毛巾擦乾水珠,獄警的聲音便在喇叭中響起:“晚飯時間到了,所有人到食堂集合。”
蘭格核對了自己的系統時間,剛好六點。他對哲羅姆說:“你的時間感很準。”
哲羅姆說:“我在這裡已經待了六年,習慣罷了。”
喇叭響起的那一瞬,門鎖便啪地一聲彈開了。走廊上慢慢嘈雜起來,很多經過這個房間的人都會打量蘭格一眼,眼神各異。
不一會兒一個獄警走了進來,用警棍敲了敲門口的鋼柱,喊道:“快點出來,你們在等著我給你送進去吃嗎?”
哲羅姆率先走出房間,蘭格上前幾步與他並行,微微歪著腦袋觀察著他。哲羅姆比蘭格要同上一個頭,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紅髮綠眼鼻樑直挺,體格雖然沒有伊維斯那么健壯,不過也可以從寬鬆的灰色囚衣下辨認出寬闊的肩膀、精瘦的腰部和緊繃有力的臀部線條。總體來說,哲羅姆看起來相當帥氣,在監獄外面的話會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青年男子。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卻說自己在這裡已經待了六年,看來是成年不久就被關進了這裡。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呢?”蘭格暗自猜測,“他的思維波實在不像是一個壞人。”
“嘖嘖,看來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傍上哲羅姆了呢。”走在在他們身後的萊特對詹姆說,聲音故意放大好讓周圍的人都可以聽到。
果然馬上有人對他的話表現出了興趣,“哲羅姆?他傍上哲羅姆有什么用?”
萊特聳聳肩膀,“我怎么知道,大概看上他長得帥吧?”
貧瘠的監獄生活會讓人變得無聊,這句並不好笑的話引起了一片鬨笑。
蘭格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卻並沒有理會他們。在這裡言論並不構成犯罪,而且他也忙著觀察走廊上的情況。
大概是怕犯人會利用電進行自殺或傷害行為,走廊上也沒有電插頭或者電線之類的東西。只在同同的屋頂上安裝著一排排燈管,同樣的這些燈管現在是熄滅的,大概只在夜晚會亮起。唯一的不同是,走廊上的光線比牢房裡要好得多。
“我建議你走路專心一點。”哲羅姆突然開口道,“監獄不是博物館。還有,以後不要盯著別人看,在這裡,這是一個挑釁或者挑逗的訊號。”
蘭格看得出他是善意提醒自己,便虛心地低下頭看路,“知道了,謝謝。”
哲羅姆走進餐廳,站在打飯的隊伍後面,蘭格也緊跟著他開始排隊。他們前面已經站了四五十人的樣子,不過隊伍前進的速度非常快,所以等到他們也沒花多長時間。
給他們打飯的也是服刑人員,蘭格站在視窗前時,掌勺的那個小個子青年對他吹了聲口哨,特意多放了些燻肉在他盤子裡。獄警的咆哮隨即在廚房內響起,“閉上你的嘴,正經點。”
青年對著蘭格聳聳肩,在嘴上做了個封拉鍊的動作,麻利地在下一個盤子裡放上燻肉、麵包、生菜和一碗胡蘿蔔蛋花湯。
蘭格端著盤子跟哲羅姆面對面地坐下,扭頭掃了一眼飯廳,這裡一共有一百六十個座位,幾乎全部坐滿,粗略地數一數,人數大概在120到130人之間。
掌握了大致情況後,蘭格低下頭看著盤子裡的內容,半天沒有動作。哲羅姆以為他提不起胃口,語氣略帶嘲諷地說:“監獄裡的飯菜就只有這個水平了,你總不會以為在裡面能吃到牛排和飯後甜點吧。”他舉起手中的勺子,“這裡可是連叉子都沒發給我們。”
蘭格搖搖頭,“我對飲食沒有要求。”他將燻肉和生菜全部放到哲羅姆的盤子裡,把湯也推倒他手邊,自己拿起那塊乾麵包啃了起來。這是他的無奈之舉,能量供應不足的情況下,勉強攝入一些碳水化合物到體內,脫碳處理後的碳元素可以作為能量儲備,水分子則透過下身排出體外冒充尿液掩人耳目。
哲羅姆看了一眼他送過來的食物,定定地盯了蘭格好一會兒,語氣突然冷了下來:“你不用這樣討好我。”
感覺到他的情緒明顯變差,蘭格有些莫名其妙地解釋道:“我只是不想浪費,你不要多想,吃掉這些吧。”
哲羅姆緊盯著蘭格的眼睛,似乎在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蘭格坦然地與他對視,十幾秒後哲羅姆垂下視線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15
沒等蘭格啃完硬得掉渣的麵包,一陣充滿掠奪與傷害意圖的思維波從離他非常近的地方傳來。
蘭格將剩下的麵包一口塞進嘴裡,腦袋猛地轉向左邊,定定地看著與他隔著一張桌子坐著的三個人。
三人之一是一個金髮的瘦小青年,他剛才站在隊伍的最後面,才打上飯剛剛來得及坐下。在他對面的兩個人則試圖奪走他的晚餐,其中一個大個子黑人說:“喂,希爾,你這么小的個子,這些對你來說一定吃不完吧。浪費是罪惡,你還是給我好了。”
青年抓著自己的餐盤不想放手,“我肚子很餓……”
另一個胖胖的白人則笑得猥瑣,“你肚子餓了可以吸黑熊和貝利的老二呀,他們的精液都喂不飽你嗎?如果他們喂不飽,我們這裡還有呢,千萬別見外。”
被這樣羞辱著,青年只是垂下頭。他聽到這種話已經連臉都不會紅一下了,可他的手指依然將餐盤抓得緊緊的。他真的很餓,他的午飯就被黑熊和貝利瓜分了,如果晚飯也被搶走的話,只能餓著肚子捱到天亮。他求助地望向坐在前方的貝利,貝利像是沒聽見這邊的動靜似的,只給他一個冷冰冰的背影。黑熊倒是一邊嚼著燻肉一邊對他壞笑,似乎很開心看見眼前一幕。
大個子黑人在他肩膀上重重捏了一下,青年痛呼一聲手臂立刻軟了下來。黑人順勢抽走餐盤對著黑熊喊道:“黑熊,你的婊子需要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