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千屠,如今他已經恢復的相當完美了,甚至比以前更倜儻瀟灑了,一身銀白的盔甲,看樣子像是剛剛巡視回來,見到杜遠端時,他著實愣住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本來是想問問押的何人,沒想到……
“我的神吶,真的是你!”雪千屠衝上來,雙手用力的抓著杜遠端的肩,幾乎要把他的肩胛骨都捏碎了,“我的天!真的是你啊,賢弟!”
“既然還知道我是你賢弟,就趕緊把繩子給我解開。”杜遠端的眼中也閃爍著滿滿的喜悅。
“不行!繩子不能解。”綠髮堅決的道。
“什麼?本帥命令你解開!”雪千屠也來勁了,“本帥之命,你敢不從。”
綠髮頓時就滅火了,嘟嘟囔囔的說了句什麼,只好給他將繩子解開了,“完了,這回就等著挨罰吧。”
“去去去,這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雪千屠揮揮手,“出了差池由本帥擋著。”
聽到他這句,綠髮幾條魚長長的舒了口氣,就匆匆的離去了。
“行啊你,大侄子,三百年不見,威風多了。”雪千屠拍了拍他,十分感慨。
“你不也是,越來越風流了。”杜遠端笑道,望著這位百年未見的老友,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
雪千屠也看著他笑,似乎也不知從何說起,末了道“他變了。”
“我知道。”杜遠端一笑,“早就知道了,不再是當初了。”
雪千屠點點頭,“這也怪不得他。”
“嗯。”杜遠端的笑容有些苦澀,“造化弄人。”
“不過你跟青夜是你們,咱兄弟是咱兄弟,不犯衝,咱該咋樣還咋樣。”雪千屠呵呵笑道,“走,我帶你去見白威那隻蠢老虎。”
“等等。”杜遠端按住他拽著自己的手,“我還是想,先去看看他。”
“哎,賢弟啊。”雪千屠嘆氣,“三百年了,你們三百年沒見了,而且他始終都不願意見你,你這突然一下子就出現在他跟前,恐怕……”
“可我總要見他的,我來這就是為了能看看他。”
“你要信我的,就聽哥哥一句,稍安勿躁。青夜此刻一定知道你來了,他要是想見你,早就迎出來了,何必還躲在宮殿裡?他就是一萬個不想見。”
杜遠端的心有點涼,此前雖看過墨青夜的書信,可聽雪千屠當面說又是另一回事。遂嘆了口氣“那你說怎麼辦。”
“等。”雪千屠眯縫起小眼睛,百年前的狡猾再次一覽無遺,“他雖然不想見你,可也沒趕你走,要是他對你深惡痛絕,早就衝出來把你宰了。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你留下了。”
“有道理,你的意思是我就賴著唄,不要臉唄。”
“看你這話說的,賢弟,你啥時候臉皮薄過。”
杜遠端哈哈笑,覺得心頭的烏雲似乎驅散了些,是啊,自己不一直在走死皮賴臉的路線麼,還差這一次了麼。
雪千屠說的是真理,要麼你就宰了我,要麼老子就是賴這不走了,有招想去沒招死去。當即小杜一掃陰霾,重新找回了自信,對雪千屠道“走,找白威喝酒去。”
三百年時光荏苒,再相聚,自是頗多感慨。只有他們三人,白威見到杜遠端時的震驚程度也不亞於雪千屠,滿桌酒菜,大多是海底的動植物,吃得小杜有點不大適應,於是就一個勁的喝酒。開始時,因為太久時間沒見,大家都有些拘謹,但酒醉之後,所有的顧忌和隔閡都隨之煙消雲散。
“賢弟,我跟你說,其實青夜沒把你忘了,他忘不了根本就,你說是吧威威。”
“咳,瞎叫個甚。”白威瞪了雪千屠一眼,“遠端,屠屠說得對。”
……杜遠端笑,“你瞅瞅你們倆,老沒正經啊。”
“噯大侄子,若是以前你這麼說我,我就認了,可現在,你再沒資格這樣說了,你也老了,哈哈。”千屠將杯中酒乾盡,咂了下嘴“我們都老嘍。”
“是啊,歲月不饒人吶。”白威也挺感懷,“我就是做夢都沒想到,咱兄弟還能聚在一起,從那一日跳下斷魄崖,就以為再也見不著了。”
“這就叫命,命數。”雪千屠道,拽了拽杜遠端的胳膊“我說你先別喝了,聽我說。”
“你說你的,我聽著呢。”杜遠端手裡的酒杯也沒放下。
“他畫你來著。”雪千屠神秘兮兮的道。
“畫我?”杜遠端不解,“畫哪了,茅房裡啊。”
“滾。”雪千屠翻了他一眼,“威威,你告訴他。”
“在一個怎麼說呢,算是藏書閣吧。”白威比雪千屠靠譜得多,說著舉起手比劃了一下,“裡面滿滿登登的全是你的畫。”
“真的假的,把我畫成啥樣了?烏龜王八樣?”
“你看你說的,青夜能麼。”白威正色道,“具體啥樣咱也沒看清,他不讓我們進去。”
杜遠端頓時就來了興致,道“帶我去看看。”
“那不行,萬萬使不得。”雪千屠連忙道,“現在青夜是啥,那不是梵落山頭的青王了,那是鬼界的君王,我們雖然和他是兄弟,但也是君臣。”
“怕個啥子嘞,往我身上推不就得了。”杜遠端拍拍胸脯,已經坐不住凳子,“走走,帶我開開眼。”
“不行不行。”白威也搖頭,“不是我們不夠意思,這要是……”
“就是你們不夠意思,咋的,青夜是弟兄,我就不是了?”
一瞬間,三人都沉默了。白威瞅了瞅雪千屠,左右為難,雪千屠唉聲嘆氣,最後一拍桌子道“算了!就帶我大侄子去看看,管他呢,他大老遠來的,總不能讓他覺得不舒服。再說了,其實,嘿嘿,我也挺想瞧瞧的。”
“那還猶豫個啥啊,趕緊吶。”杜遠端說著將一壺酒都周幹了,抹了抹嘴,“老子藉著三分酒意,今個就是要看了!誰也攔不住。”
“成!那兄弟我就捨命陪君子,這酒壯俗人膽,今天豁出去了。”千屠也將酒給幹了,白威見狀,也一飲而盡,安慰自己道“不過就是一屋子畫卷麼,這畫,畫出來就是讓人看的,你們說是吧。”
兩人點頭如搗蒜,三個人同仇敵愾的就殺了出去。
路上,杜遠端有些好奇,問“那他住哪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畫染似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