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年扭頭看了一眼許願的背影，隨即垂下睫毛，讓人看不清眼裡的情緒。

許願洗完手回到包間，沒坐一會兒李總就來了。兩人合同籤的順利，吃飯的時候，李總一時高興，拉著許願多喝了兩杯，吃完飯後，兩人準備離開。李總踉踉蹌蹌站起來向外走，剛走到門口，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就被自己帶來的司機扶住。

“哈哈哈，許總酒量不錯，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們下次再喝。”出門後，李總打了個酒嗝，拿著合同跟許願道別。

“好，下次再約李總一起喝酒。”許願的酒量早就在剛接手許氏那兩年鍛煉出來了，只是看著臉有些紅，眼神並沒有帶著醉意。

許願來的時候沒帶司機，正準備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讓他過來給自己開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蕭默？”許願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你這會兒不在公司？”蕭默聽到了飯店門口的迎賓聲，皺了皺眉。

“嗯，我出來籤個合同，打電話幹什麼？”許願垂下睫毛，看了看自己的腕錶，這會已經接近兩點了。

“就是有點想你，你吃好了沒？在哪個飯店，我過來接你？”蕭默沒等許願回答，就拿著車鑰匙下了樓。

“不用，我給司機打電話過來接就行，你忙你的。”

自從那次宴會之後，蕭默表面上似乎真的變好了，即便這樣，許願也不敢再像從前一樣，投入太多，因為到最後發現這一切都是假象的時候他會很痛。

“我下午沒什麼事了，告訴我地址，我過來接你。”

“××飯店，記得帶個會開車的過來，我就不叫司機了。”說完許願就掛了電話，坐到自己車上去等蕭默過來。

蕭默在這方面效率挺高，基本每次許願一報地址他總能在最快的時間趕到，這次也不例外。許願老遠就看到一輛瑪莎拉蒂騷氣十足的開了過來，沒一會兒就停在了自己車邊，車上的蕭默開啟車門走了下來。

“你喝酒了？”蕭默把許願從他車上拉下來，塞到了自己副駕駛，聞了聞許願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

“嗯，喝了一點。”許願閉上眼靠在椅背上，闔上眼睛養神。

“我送你回家，公司下午就別去了。”蕭默發動車子，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

一路上，車內十分沉默，許願一直閉著眼，蕭默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單純的不想跟他說話。他能感覺到，自從上次宴會過後，許願就像一陣煙，總是若即若離的，讓他抓不住，這種感覺讓他很煩躁，可他也沒辦法去改變。

“你今天籤的什麼合同？怎麼沒聽你說過最近有新合作？”蕭默有些受不了車裡的安靜，主動開口道。

“一部新電影。”許願眼睛還是沒睜開，輕輕回答。

“電影？想投資電影怎麼不找我？我有很多資源可以給你選擇。”

“那樣太麻煩你了。”

那樣太麻煩你了。

太麻煩你了。

麻煩你。

這幾個字一直在蕭默的腦袋裡蹦，他以前從來不在乎許願的死活，其實他從八年前就知道許願的日子很難過，可他為了報復他，從來都沒想過幫他。沒想到現在自己想給他資源都已經讓他覺得麻煩自己了嗎？

“許願，你還喜歡我嗎？”

“……”

“你還是喜歡我的吧！”

許願就像睡著了一樣，整個車廂內就只有蕭默一個人的聲音。他突然覺得很慌張，他覺得許願好像在一步步往前走，他有些追不上他了，他迫切的想聽許願承認喜歡他。

他這是怎麼了？

“許願？”蕭默又叫了一聲。

“……”直到聽到身邊的座位上傳來一陣平緩的呼吸聲，蕭默才知道許願已經睡著了。

把車停在了自家車庫，蕭默下車來到副駕駛這邊，開啟車門動作很輕的將許願安全帶解開，然後輕輕將他抱起來。

“幹什麼？放開！”突然，許願睜開眼睛，厲聲道。原本放鬆的身體也有些僵了起來。

蕭默沒說話，自顧自的抱著許願回到家，將他抱進臥室放到床上，整個人也隨著壓了上去。

“許願，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我想你……”蕭默低頭吻住許願，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蕭默，放開我，我不舒服。”許願中午喝了酒，頭確實有些暈，可更多的是他暫時還無法接受蕭默更親密的舉動。平時摟摟腰，親親額頭還好，一旦更進一步，總會讓他想起那天在衛生間的事。

“許願別怕，不疼，別怕，都過去了，以後都不疼了，我想你……”

蕭默一個多星期都盡力制止自己去碰他，也沒心情去找別人，今天突然有些忍不住，他有些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現在在許願心目中的位置，但他沒辦法，他只能用這種最直接的方法證明。

“蕭默！”

許願見他並沒有停下的趨勢，開始拼命掙扎，用力抵在蕭默胸膛上，想把他推開。蕭默觸及到他牴觸的情緒更加不知所措，只知道加快手裡的動作。

“蕭默，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還想再來一次嗎？

蕭默停下動作，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看了看身下目光冰涼的許願，理智回來了些，他把許願身上的衣服理了理，拉過毯子搭在他身上，然後自己去了浴室。不一會兒，許願聽到浴室響起了水聲。他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思緒早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過了一會兒，蕭默出來了，他跨上床，躺在許願身邊，將許願連人帶毯子一起抱進懷裡，緊緊的抱著。

“許願，以後我都不找外面的人了，我把跟他們的聯絡都斷了，我們倆好好的好嗎？”

蕭默覺得，肯定是他在外面太花心了，那天晚上又弄疼許願了，所以他害怕、排斥自己。不過沒關係，許願不喜歡，他就把外面那些人都斷了，以後也保證不弄疼他就好了。

“蕭默，我們能好好過日子嗎？”許願聽著蕭默的話，有些疑惑，這麼多年了，蕭默都是那樣過來的，他真的還能跟自己好好過嗎？

“可以，我們好好過日子，就像前段時間一樣，我們可以的。”蕭默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許願聽。

許願聽了這話，突然有些百感交集，他看起來好像得到了蕭默的心，也得到了自己從前夢寐以求的生活，可他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開心。

“蕭默，你愛我嗎？”許願問。

蕭默久久沒有回答。他愛許願嗎？他不知道，他跟葉青舟是從小到大的情誼，就連現在一想起葉青舟心也還會隱隱作痛，所以他很確定自己毫無疑問是喜歡葉青舟的。那許願呢？他不知道。

久久沒有得到回答，許願深呼吸了一下，緊緊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