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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裡,兩把被露水溼透的骨刀靜靜的躺在那裡,骨刀張藝很熟悉,父親留下的那把骨刀跟隨了自己大半年了,他能感受到鬼魂的氣息,能讓在世的鬼魂魂飛魄散,是一把很厲害的利器。
但是現在又出現一把骨刀這讓他有些惶恐,因為在剛才的那個夢裡就出現了另一把骨刀,那把骨刀是被一個道士所持,他用骨刀斬殺了孩童的肉身和靈魂,不過最後被自己變成一頭猛獸後所殺。
這一個夢境實在是太真實了,再加上這把骨刀,現在他甚至分不清楚哪裡是夢境,哪裡又是現實。
張藝彎下身子拾起兩把骨刀,仔細看了下,除了弧度有些差異之外沒有任何差別,這是用人的兩條腿骨做成的,在弧度上有些差別是正常的。
不管了,先找到柳條和老道再說,記得在這個恐怖的夢魘裡,除了自己和小小鳥外,老道和柳條已經被砍死,想到這裡張藝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他一邊喊著柳條和老道的名字,一邊開始向四周不停的尋找。
“啾啾”
隨著一聲熟悉的鳥叫聲,一隻白頭八哥鳥徘徊在空中幾圈後最終落在了張藝的肩膀上。
“喂,小小鳥,我剛才做了一個很恐怖長長的夢,夢裡我看見我變成了一頭野獸,而柳條和老道被人砍死了,可是我一覺醒來,發現他們倆都不見了,你看見了嗎?我現在很著急。”
小小鳥沒有說話而是撲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張藝急忙跟隨其後。
沒飛多遠,小小鳥落在了一棵松樹上,在松樹下面躺著兩個人,遠遠的看見穿著張藝就一眼認出了和柳條和老道。
張藝急忙的衝了過去,首先把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上下來回掃視,沒有發現任何傷痕,沒有任何血跡,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蹲下身子能聽到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張藝急不可耐的在兩人臉上拍了幾下,又呼喊了二人的名字,卻遲遲不見兩人的醒來。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有脈搏心跳,有著均勻的呼吸聲確實始終醒不過來。
抬頭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小水窪,不知曾幾何時聽人說過,如果有人陷入長久無法自拔的夢魘中,只需要用涼水對其臉上反覆的沖洗才能讓他清醒過來。
四周找了一圈準備找一個裝水的器皿這才想起來所有的行李都不見了,難道是在幾人睡覺中被人偷走了。
無奈只好先後將兩人拖到了水邊,然後不停的用雙手捧著水往兩人臉上澆,澆了幾次先後聽見兩人劇烈的咳嗽。
張藝停止了澆水,柳條和老道在劇烈的咳嗽中睜開了眼睛,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張藝。
“你們剛才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魘一時無法清醒,我只好用這種方法弄醒了你們”張藝擺了擺手,手上一大片的水珠迎著陽光飛起。
“長長的夢魘。”柳條說到這裡不由得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後還把衣服扯開看了看胸口。
“你也做了一個噩夢?”老道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柳條。
張藝向前走出了一步,在兩人的前面坐了下來,“你們是不是都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是啊,藝哥,我做了一個很奇怪恐怖的夢,夢裡那個和我們一起坐車的老農民是一個人販子,然後他們在一個山洞裡關了很多孩子,在他身邊有一個會法術的道士幫他助紂為孽,到最後警察知道了那裡,道士一看情況不妙就開始殺小孩……。”
“是不是我們去救小孩最後被那些滾蛋用砍刀砍死了?”老道還沒等柳條說完搶過了話茬。
柳條感覺非常的驚訝,他嘴巴張的很大,用一雙帶著恐懼的眼睛看著老道久久才蹦出幾個字:“你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夢?”
“是啊,非常的奇怪,為何我們兩個人都一起做了這麼個一模一樣的夢,而且感覺非常的真實。”
張藝把兩把骨刀扔在了柳條和老道的前面,“是很奇怪,不僅僅你們倆做了這樣一個很奇怪的夢,而且我也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最重要的是當我醒來後竟然發現了有兩把骨刀,如果你還記得夢裡那個道士就知道他拿了一把我一模一樣的骨刀。”
“是啊,是啊,我記得夢裡那個道士說這把刀有兩把,因為它是用人的腿骨做的,而人的腿骨就有兩根。”柳條抓起了骨刀不停的比劃打量很久以後遞給了老道。
老道接過骨刀看了許久之後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道:“的確是人的兩根腿骨做的,而且是一個人,你看這長度幾乎不差。”
老道放下骨刀接著說:“那這就太讓人費解了,既然是夢,為何夢裡的骨刀會出現在現實,如果不是夢,那麼夢裡小張變成了一頭野獸而我們又被砍死,為何我們現在好好的,連一處傷痕都沒有呢?”
張藝看著柳條和老道,他無奈的揚起手撓了撓頭髮。
“別動,把手張開。”老道大聲喊道。
張藝不知道老道要做什麼,但是他還是聽從的把手開啟手掌朝上,空氣在這一刻變得肅靜。
張藝那潔白的掌心原來那枚錢幣大小的胎記豁然發生了變化,一個隸書寫的“甲”出現在他的掌心。
這個甲字呈黑色,被一個圓圈包圍,就像一枚黑色的印章印在手上一樣,張藝用另一隻手不停的去揉搓,手即使搓到紅腫也沒有見到絲毫褪色,細心觀察,發現這個甲字似乎是從面板內部生長出來的一樣。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那個鬼差的話,說只要這個圖形完全展現他就會了解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如今這個圖案完全顯現了為何自己仍然一無所知呢?
老道在張藝的甲字上撫摸了許久沒有再說話,三人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感覺這一切的一切又像夢幻,又像真實,不知道從何處說起,又從何處尋找答案。
三人突然感覺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樣躺在草叢裡,望著密林之上被被樹枝分割的大小不一的藍色天空,望著陽光透過這些空隙傾瀉下來,望著不停的在樹木之間奔走覓食的飛鳥久久陷入了沉思。
當太陽到了西邊的天空的時候張藝站起了身拍掉身上的落葉和塵土看了看柳條和老道,“好了,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兄弟幾個都好好的活著,只要活著一些秘密沒有必要究根問底,人生有時簡單點好。”
“對,不要為這些事情煩惱,我們趁著太陽還沒有下山趕快下去,不然今天要在樹林裡過夜了,這裡感覺不是好地方啊!”
張藝吹了一下口哨轉身和老道柳條一前一後朝山下走去。
樹枝上,被夕陽照的金黃一片的小小鳥看著三個遠去的背影卻用一個深沉沉穩的聲音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後揮動翅膀跟了上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