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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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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鑰匙孔是帶了重影的,他插了半天才找到眼。

門總算開了,他躡手躡腳將行李放到地上。換了鞋,脫了外套。房門緊閉,他看了眼浴室,也不打算洗澡了,免得水聲吵醒司徒。明天週六,他一大早得去畫室上班,談越倒是可以睡個懶覺。

不想這一睡,就睡出事兒來了。

談越是被凍醒的。他睜開眼睛,先是看見了一塵不洗的蔚藍天空,雲朵軟綿綿的,輕盈地往東方飄去,從天而降的雪花棉絮一般飛舞,飄蕩著落在談越臉上,悄悄地融化了。

談越猛地驚醒,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

他竟然躺在了雪地中。

談越驚異地四處張望,這兒是一處平緩的山坡,他頭高腳低地被放置在了草地上——草地上一層薄薄的雪,把他凍得夠嗆。他連忙抱著胳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放眼望去,山坡雪白一片,冬日的樹林枯槁暗黃,樹枝上壓了一層層積雪,時不時撲騰著掉下來幾塊。談越又嗅見了泥土的腥氣,他恍惚彷彿回到了某個小城——W市氣候溼,越是接近邊界的地方越是如此。眉鎮在W城最南邊,可以說是華國最潮溼的地方。即便是冬天也是這樣。

“這不會是孟拉山吧!”談越牙齒打顫,忍不住問自己。可問題是,他怎麼一夜之間醒來就到了孟拉山呢?

自從兩年前他和司徒離開W市,他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眉鎮。談越帶著他回了老家A市,一個重操舊業做了攝影師,另一個在畫室當美術老師。談越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萬萬沒想到,只是睡了一覺就又變了模樣。

他在雪地裡小心地跑動著,又懷疑也許司徒也被帶到了這個地方。於是談越放聲喊:“司徒!司徒!你在這裡嗎?”

哪裡有人迴應他呢?他不過是徒然地奔跑在雪地裡,像一隻失去方向的鹿,亂撞著進了樹林。這些樹和兩年前眉鎮的樹有沒有區別?談越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清,他只記得孟拉山上有火一樣紅的楓樹,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片火原。談越又想到司徒那一夜帶他去看日出,然而遲了一些,到了山溝的地方太陽早就升起來了,後來司徒說下次再帶他來,可惜沒有下次了。

談越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晚上睡覺前把羽絨服脫了,現下他冷極了,抱著胳膊瑟瑟發抖,嘴唇也凍得發紫。他在樹林裡迷了路,穿梭在各個枯萎的樹幹之間。雪越來越大。

“司徒!”他又喊了一聲。

談越站在樹下,他光著腳,凍得幾乎沒什麼感覺了,要是走不出這個樹林,說不定會凍死在這裡。他把手放在臉前,呼了一口氣。

銀裝素裹的樹林之間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人影。談越眼前一亮,他忙不迭踩著雪跑過去:“司徒?”

一個人影從樹後走出來。談越一眼就看見了他的臉,先是一喜後是驚訝——這個男人,不,應該說是青年,他看起來大概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長著和司徒一模一樣的面孔,略微帶了幾分少年稚氣。他就這麼站在談越面前,面若冰霜,滿臉警惕。

他說:“你是誰?”

“啊?”談越忍不住問他,“你不是司徒吧?”

青年皺了皺眉,“我當然是。”

談越仔細地打量著他。青年五官臉型與司徒一般無二,個子似乎要矮了一點點,身段比司徒更瘦一些,有一點發育期青少年抽條時的消瘦感。他穿得不多,毛衣長褲皮靴,外邊搭了一件敞開的薄羽絨服。談越這才發現,他肩上還挎了一架□□。

司徒曾經說過,他從前常常和老邢進山獵兔子——

談越驚訝得倒吸了口涼氣,一個荒謬的念頭霎時出現在了他腦海之中。

他急問:“現在是几几年幾月幾日?”

司徒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2018年11月1日。”

“不對!”談越心裡發毛。他真的是穿越到了十年之前,但是,他來的時候是2028年11月10日,他記得清清楚楚,下班之後同事還調侃他是有男朋友的人,明天不用過光棍節。

為什麼會提前了十天?

“哪裡不對?”他滿臉焦急的時候,司徒也在觀察著他。

談越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的司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拿到了那張牙美和盤恩的合影。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和盤恩長得幾乎一樣的男人,他必然起疑。

“今天不是十號?”談越問,“沒記錯嗎?”

“不是,今天是一號。”司徒的聲音好像還沒完全變聲完,比十年後要嫩一點。

他看了看談越,又問:“怎麼不穿鞋?”

“我被打劫了。”談越打了個噴嚏,“衣服也被拿走了,手機也沒有。”

“很倒黴。”司徒平淡地評價道。

談越眨了眨眼,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你能送我到附近的旅館嗎?”

牙美留下了一個旅館,她死之後,輾轉到了司徒的手裡,當然,這是她死後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司徒沒有時間經營旅館,這個年紀他還在上學,旅館主要是老邢在打理。

果然,司徒把他帶到了山下自己的旅館裡。

他說:“去洗個熱水澡吧。”

談越掏了半天褲兜,翻出來三張粉色人民幣,幸運的是有兩張是舊版的。他鬆了口氣,把一百塊錢遞給了司徒。

“最低一天五十,不包三餐。”他說。

十年前的物價真是太低了。談越很感動,“那我在哪裡吃飯?我可以給你錢,你做飯嗎?”

“我白天不在旅館。沒空給你做飯。”

“對哦你要上學?高三了嗎?”

“嗯。”

司徒脫了外衣,扔在櫃檯上。

他說:“天冷,你去洗澡吧。”

旅館非常舊,牆壁剝落,桌椅也很舊了,牆壁上還貼著過時幾十年的夢路黑白海報,有一角的膠水已經不粘了,垂下來擋住了夢路的上半身,遠遠看去只有一個飛舞凝固的裙襬和白腿高跟鞋。

浴室在一樓,很小也很窄,裡面還擺了個老舊洗衣機。談越脫了衣服,本想一股腦塞進去洗衣桶裡,轉念一想他沒有換洗衣服,就只洗了內衣,把毛衣褲子放在衣架上。

他擰開了熱水器。花灑漏水,水流軟綿無力,好在水很熱,談越冷了一天的身體總算暖和了起來。

洗完澡,談越穿著剛才的衣服出現了。

司徒坐在櫃檯後,捏著一支筆正奮筆直書。他看了談越一眼,“那裡有新的拖鞋。你沒換洗衣服?”

“沒有,行李丟了。”

談越問司徒借了一件羽絨服,穿上去了外邊買了兩件衣服將就穿穿,這一買,他又沒錢了。

談越決定打工。

他說:“我能在這裡打工嗎?”

“你能幹什麼?”司徒頭也不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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