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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著。”想了想又道:“再找別的人,別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吩咐完便讓小樑子走開,他一個人喝茶出神。

原來……李燁說得並不說假話,楊衍書跟楊靛在鳳來閣看戲,談笑風生。這二人必是熟識,可楊衍書卻不說,楊靛更是一字未提。

這樣若李焱還不生疑,除非他是傻子,只可惜攤上楊衍書這麼個神人,只好動作小些……

李焱悠悠地喝著茶,自言自語:“別叫他知道才好……”

這夜天氣驟變,明明白天還是豔陽高照,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刻便下起濛濛細雨雨來,且雨勢漸大;料想今夜大約沒往常熱鬧,卻不料還未到平日客人來的時刻,就有人前來。良辰看著面前的來人,穿一身素淨的灰衣,撐了一把油紙傘,傘沿壓得低低地,遮去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精緻的下巴和線條優美的頸項來。

良辰不由地道:“客官……”

那人抿著唇一笑,道:“我來找楊衍書。”

良辰臉色微變,面前這人身上的氣息溫和,非妖非仙,確實是個最普通的凡人,良辰想了想,道:“請跟我來。”

說著便領他到楊衍書的房前,叩門道:“公子,有客人。”

只聽裡面的楊衍書懶洋洋地道:“讓他進來,良辰去吧,也不倒茶伺候了。”良辰心下狐疑,但楊衍書既開了口,他也無從反對,便朝那人點了點頭,徑自去了。

等他離開,那人才收了傘,揮去肩上不經意間落上的細密雨珠,悠閒地推門而入。

屋內沒點燈,昏暗一片,只聽“啪”地一聲彈指,屋內的燭臺都亮了起來,楊衍書下了床,一頭的青絲垂瀉,他把頭髮往頸後一撩,便不再去管它。

他問來人:“咄咄怪事,你怎麼來我這裡了?”

來人語氣淡淡的:“你這裡敞開門做生意,什麼人來不得?偏我不能來。”

楊衍書失笑:“你說的對,倒是我錯了。”說著又道:“你坐,找我做什麼?”

“閒在府中也無聊,來找你下棋。”

那來人,正是楊靛。

要謹慎,要仔細

【二十八】

楊衍書確實沒料到楊靛會來找他,說起楊衍書這所怡紅別苑,認識的人都頗有微詞,楊靛也不例外。

其實他們又哪裡知道楊衍書的無奈呢?買宅子倒是容易,可住了幾十年你形貌也不改變,周圍的人又會怎麼看?倒是船好,原本就漂泊不定的,倒是宅子住久了難免生出感情,反倒不捨。

這怡紅別苑,本就是楊衍書居無定所的一個證明。

兩個人在屋內下棋,外面雨聲淅淅瀝瀝不停,倒也不覺得吵,外頭的荷葉香氣隨風吹入窗內,清幽寧靜。

一局臨近終了,兩個人的話都不多,楊衍書看著棋盤,吃了楊靛的一角,笑著拈了棋子丟進盒內,道:“給你個機會認輸。”

楊靛看著棋盤,覺得無力迴天,便把手上的棋子仍丟進盒內,道:“罷了,我認輸。”

楊衍書指著他之前的一步棋道:“你瞧,這裡錯了一子,剩下半盤棋也不用下了。”

楊靛道:“是啊,我頭腦發昏了才走下在那裡。”又琢磨了會,指著另一個地方道:“若是下在這裡呢?”

楊衍書只看了一眼便道:“那我就下在這兒。”說完指向另一處。

楊靛只好作罷,這棋路一開始他覺得是對的,結果走到一半卻突然發現大錯特錯了,楊衍書也未必有多精湛棋藝,只是拿住了他錯兒,這麼一來,他不想輸也難。

楊衍書道:“承讓。”

楊靛道:“罷了,下了半天的棋,竟連一口茶也沒喝上。”

楊衍書笑了:“那我叫良辰送茶來。”

楊靛卻又道:“我也不想喝茶,再坐一會,就回去了。”

楊衍書失笑,想說你這人當真矯情,卻又覺得這話不好聽,於是便閉了嘴不說。

說罷,兩個人把棋盤上的黑子與白子都分揀開,仍然放好。等把棋盤移開,兩個人對坐著,楊衍書道:“棋也下來,有什麼話想說?”

楊靛深深地看他一眼:“我都不知道這話當說不當說。”

他沒說謊,實在是因他猶豫,要不然也不會親自來這裡一趟;雖說得了高官厚祿的好處,但正因如此,他身邊的小人遠多於君子,更有一等嫉妒的人,恨不得隔三岔五尋他錯處。

雖然這樣,這些年勉強也算過得平安和樂,得到的跟失去的一樣多,他也就不太在意了;然而楊衍書一到了京城,他便有種微妙預感,他的尋常日子,似乎在悄然變化中。

他也不知道是為何,他還能有什麼不滿足麼?大概不能,他們都說楊大人蒙皇帝親封禮部尚書,皇上時常記掛著大人,便是那天底下的新鮮玩意,皇上見過了,便有大人見過的,大人真真春風得意。

但是楊靛如今覺得,這一切都沒了意思。

只聽楊衍書道:“俗話說,事無不可對人言。”

楊靛啞然失笑,楊衍書竟然也敢說這樣的話,他時常像是口無遮攔什麼都敢說的樣子,結果還不是把秘密藏得極深不告訴別人。他們都是一類的聰明人,深知所謂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叫秘密,說與第二人聽了便不叫秘密。

楊靛想到這裡,便笑道:“你知道麼,我身邊時常會有一種人,我走到東,他們跟到東,我走到西,他們也跟到西。”

楊衍書笑了,心想這有什麼呢,我身邊也有啊,不止如此,我身邊還有個會記錄我每天上幾次茅廁的變態呢,楊靛這人真是的……這麼丁點小事,他道:“忍忍吧,習慣了就好。”這類人最考驗修養,若能有能耐的話,自然可以將這群人除掉;但是大部分時候,你明知道跟著你的是群狗孃養的,你還是得裝看不見,繼續走你的路,繼續逛你的街,繼續洗你的XX,繼續爬OO的床——這就是生活啊。

楊靛見他不在意,又道:“這次的人倒不比平時。”

“啊?莫非那人長了四隻眼睛五隻手兩個頭?”

“不,這次來的人……”楊靛直視著楊衍書調笑的眼神,語調輕緩,一字一頓地道:“是李焱派來的。”

楊靛生性異常敏感,哪怕跟的人離得十丈遠,但是那被窺伺的感覺卻是如影隨形,像黏了白糖的糯米一樣,甩都甩不掉。

好在以前跟的人,說是技術高明也好,說是知情識趣也好,分寸把握得不錯;可是最近突然多出一路子人來,跟在他後頭陰魂不散,讓他……有些不樂意。

雖然他如今不比當年,不動氣也少有笑,也並不會有打從心眼裡不舒服的感覺,於他來說,一切事情只有“願”跟“不願”的分別,他當時就只想搞搞清楚,到底這人是什麼來頭?出來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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