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烈道:“說的也是,這樣吧,你暗中派人去查,如果大殿下以後怪罪……有我呢。”
路秉躬身道:“謝侯爺。”
十日後,乾清宮趙楹書房,趙楹將一個茶杯摔在地上,對跪著的常烈和路秉道:“已經十日了,一點訊息都沒有嗎?”
路秉只是跪著磕頭,不敢申辯,只有常烈道:“皇上息怒,臣和路大人已經查到了一點眉目,只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不敢和皇上稟告。”
趙楹皺眉道:“查到什麼就說,錯了也不要緊。”
常烈道:“這十日,路大人一直在嚴密監視大殿下和二殿下,並派人暗中隨意和兩位殿下的親衛結交。已經查到,嚴大人失蹤當日,大殿下的親衛中有二十幾人當晚確實去做了些密事,但具體什麼事,那些人卻不肯多言。臣和路大人也是想多收集些證據再稟告皇上。”
趙楹沉吟道:“是煒兒,如果直接把他抓來,那他手下的人可能會狗急跳牆……”
常烈道:“是,皇上,臣和路大人也是有此擔心,所以臣想了一個主意。只是……要委屈皇上些。”
趙楹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委不委屈?講。”
常烈看了路秉一眼,路秉便向趙楹磕了頭告退。常烈向趙楹道:“臣斗膽,請皇上在大殿下面前裝一場病,這樣可以看看大殿下的反應,以便確定嚴大人的下落。”
趙楹冷笑道:“這逆子還會在乎我生死嗎?好,朕就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次日,趙楹沒有上朝,從乾清宮傳出的訊息是趙楹病重不起。幾位皇子和各宮妃嬪去乾清宮寢殿探望,嚴霜都以趙楹剛吃過藥正在休息擋了回去。獨獨趙煒去的時候,嚴霜對趙煒低聲道:“大殿下輕著些腳步進去看看皇上吧。”趙煒點點頭,心想嚴霜還是給樂他這個大皇子一點面子。
趙煒走進趙楹寢殿的臥房,見趙楹面朝裡面躺著,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嘴裡又含糊的說著什麼。趙煒走到窗前,探身看到趙楹臉上滿面的潮紅,趙煒用手輕撫上趙楹的臉龐,觸手竟是滾燙。趙煒側耳細聽,趙楹嘴裡竟反覆念著“嚴鸞,嚴鸞……”
趙煒在床前站了片刻,便轉頭退了出來,走到趙楹平日喝茶休息的一個小塌前,看見榻上的小几上放著一沓紙,趙煒拿起來看了看,每張紙都橫七豎八的寫滿了大大小小的“嚴鸞”兩個字。
趙煒走出乾清宮趙楹的寢殿,卻並沒回自己的毓慶宮,而是隻帶了幾個貼身隨從出宮去了京城西郊的一個小院裡。趙煒進了院裡,一箇中年模樣的人迎了出來,道:“殿下怎麼來了?要是讓人看到……”
趙煒打斷道:“沒事,老李,我多留意就是了,那人還好嗎?”
老李道:“他一直很平靜。前些日子他要的書和筆墨紙硯都給他拿過去了,還有換洗衣物和浴桶每日也都給他準備好的。”
趙煒點點頭,道:“你去把他眼睛蒙起來,我想見見他。”
老李道:“還是不要了吧,他聽出殿下的聲音怎麼半?”
趙煒道:“不要緊,我把要說的話寫下來,由你轉述就是了。”
趙煒見到嚴鸞果然如老李所說的面色很平靜,穿的也很乾淨清爽。
趙煒在紙上寫道:“嚴大人,可否寫幾個字給皇上報個平安?”
嚴鸞聽到進屋的是兩個人,又聽到有人寫字,然後便是老李的聲音:“嚴大人,我主人問你可否寫幾個字給皇上報個平安?”
嚴鸞微微皺眉道:“皇上病了麼?”
趙煒在紙上寫道:“是的,大概是憂思成疾。”
嚴鸞道:“不知閣下想我寫些什麼?”
趙煒寫道:“嚴大人隨便寫幾個字吧,讓皇上安心就好。”
嚴鸞道:“好,尊駕請出去稍等,我現在就寫。”
趙煒出去後,不到半炷香,老李便拿了一張紙出去,趙煒接過看到上面只有七個字:臣平安,皇上勿念。
老李笑道:“這個嚴大人果然乖覺,我還擔心他會在信中藏什麼暗示。”
趙煒道:“他知道,若說得多了,這信就到不了父皇手裡了。”
半個時辰後,嚴霜幾乎是跑著進了趙楹的臥房,匆匆見了禮,便把一張紙呈到趙楹的面前,喜道:“皇上,這是玄武門侍衛在門外拾到的,奴才認得,這是先生的筆記。”
趙楹拿起那紙看了看,見那紙頗為平整,墨跡又新,是當日寫的無疑,心裡便定了許多。
曹小川走了進來,稟道:“皇上,侯爺和路大人說有要是奏報。”
趙楹道:“讓他們進來。”邊說著邊從臥房走出,坐到日常接見近臣的暖閣裡。
常烈和路秉進來見了禮,常烈道:“那信皇上見了吧,剛才路大人的手下一直跟蹤大殿下到西郊的一個小院裡,看來嚴大人被關在那裡無疑。”
趙楹道:“院內的情況你們瞭解了嗎?”
路秉道:“回皇上,臣之前懷疑的幾個地方,其中就有這個院子。院子裡面的人都很謹慎,本來看不出什麼異常。奴才之所以會懷疑,是因為前幾天有一個練武模樣的人去書店裡買了一套二十二史(故事背景在明初,所以我去掉了元史和明史)。我的一個下屬覺得奇怪,就一路跟蹤,那練武的人進的就是這個院子。”
趙楹冷笑道:“看來嚴大人倒是很有閒心。”
☆、第三十章 庶出長子
路秉道:“是,後來臣終於輾轉買通了院裡一個伺候嚴大人起居的小廝。據這小廝說,嚴大人衣食無缺,而且每日都由他貼身伺候穿衣洗漱等。不過,這院裡有一口井連著地下的暗河。院裡的人得了嚴令,院外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有人將嚴大人推入井中,暗河湧動將嚴大人及他所有衣物筆記帶走,當真是一絲痕跡都不留。到時院內所有人都會一口咬定不曾見過嚴大人。皇上細想,大殿下是皇上長子,若沒有確實證據,誰敢定大殿下的罪呢?”
趙楹氣得握緊龍椅的扶手,道:“這個畜牲!等朕救出嚴大人,非把小畜牲活寡了不可。”
常烈道:“我和路大人商量過,最好想一個法子,讓大殿下主動把嚴大人帶出院子才好。”
趙楹沉吟道:“朕知道了,先別輕舉妄動,讓朕想想。”
到了傍晚,便從乾清宮傳出訊息,趙楹病情加重,已經一整日不曾用膳。幾位后妃及皇子去探病侍疾,嚴霜依舊是全擋在外面,只把趙煒帶到裡面,低聲道:“大殿下,皇上吩咐了,只想見您。”
趙煒走進趙楹的臥房,見趙楹倚靠在龍床上,曹小川餵了趙楹一碗湯藥,趙楹剛喝進嘴裡便一滴不剩的都吐了出來,並劇烈咳嗽起來。趙煒快走幾步,顧不得見禮,便一把抱住趙楹,一邊讓他倚靠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