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說,男人的力氣其實很虛浮,他的爆發力也就只有瞬間,之後就沒再出力,甚至肩膀還棲在餘時中的身上倚靠他的力量。十幾分鍾,夕陽墮入海平線,天空呈現過渡的混濁直到再無美感可言,男人才放開餘時中,他微微往後退一步,餘時中立刻退出男人的手臂範圍,眯起眼睛辨認男人的容貌,卻不曾出現在他的印象中。男人有一張清冷的臉,蒼白,纖瘦,顯得不矮的身量更加細長,他瘦得誇張,比餘時中還要瘦,餘時中已經覺得自己快趕上紙的重量,而眼前的男人就堪比羽毛了。他身穿一件白襯衫,薄薄的附在骨頭上,彷佛連撐起自己的靈魂都嫌吃力,濃眉,挺鼻,雙眼皮,他的容貌若是在正常人的體重下應該是很英俊的,但現在看起來卻只剩憔悴。“你是吳信的朋友?我不認識你。”“不算朋友,我……”餘時中想了想還是沒想出自己算什麼。“你長得真漂亮。”男人笑了一下,長長的瀏海拂過他的眉目:“但你不是女人,這種長相應該很吃虧吧。”餘時中訥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回什麼,轉著眼珠子琢磨這句話,突然啊了一聲,心想該不會是被誤會跟吳信的關係了。他急急解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我是……呃……”男人側著頭看他:“我想我應該知道你是誰了,畢竟能讓吳信把你帶來這……”他越說越低微,餘時中沒聽到後面的話。“呃,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男人搖搖頭:“我好久沒見到別的人了,我帶你逛逛,好不好?”他補了一句:“你叫什麼?”餘時中報了自己的名字,見他沒什麼反應,又禮貌性得回問他。“我叫杜爻。”☆、八十八杜?餘時中一瞬間擴大瞳孔,震驚得合不攏嘴,支支吾吾重複:“你姓杜?”杜爻收起所有的表情,清清冷冷說是,他突然嘲諷一笑:“你想得沒錯,我跟你想的那個人同姓氏,或者確切的說,我們有血緣關係。”餘時中驚疑不定,不甚禮貌得盯著杜爻的臉看,從長相上卻看不出任何血親的關聯,可能是杜爻太瘦,不過從那削瘦的骨骼不難看出原本英俊的殘韻。怎麼說,同樣都是英俊,杜孝之就是硬生生那麼搶眼一點,他想著男人的臉部線條雖然英挺冷峻卻又不失勻稱,真的就像座完美的雕像,俊美與狷狂相得益彰,不像他就平凡無趣許多,連臉的輪廓都應是小了人家不只一圈,明明杜孝之有張男子氣概的長相,到底為什麼個性會這麼差?“走,我們到頂樓去。”說完便逕自往裡頭的走廊走,也不在意餘時中有沒有跟上來,餘時中默默走在離他兩個步伐後的距離,沿著杜爻的蹤跡摸到一處不起眼的暗門。杜爻掏了一把鑰匙出來,銀色的小小的一把鑰匙,他卻連從口袋裡翻出來都很費勁,右手似乎不大靈光,好不容易翻出來,手實在顫得厲害,一不小心就掉到地上,餘時中見他沉靜得盯著自己的右手,像要看出一個洞來,在他欲上前幫忙的時候,才緩緩蹲下去用作手把鑰匙撿起來,開啟門,若無其事得走出去。餘時中到了頂樓,發現外頭是一座透天的露臺,如果晚上拿來觀星的話肯定很實用,他跟著杜爻走到木製的憑欄,杜爻見他沒關門,又折回去把門關上,餘時中順勢看到頂樓上還有一層閣樓,只有一扇窗戶做出口,從外頭看進去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那是閣樓?做什麼用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起張泉剛剛說的什麼藏公主的鬼話,這樣一看,還真他媽給他說對了。“沒做什麼用。”杜爻走到他的身邊的空位,手肘靠在木欄上,閉著眼睛吹風。餘時中隨著他的動作也發了一會呆,忽然開口道:“你跟三小姐也是親戚了?”“喔,莉絲啊。”杜爻睜開眼睛,餘時中發覺他的睫毛很濃密,這點倒跟杜孝之一樣:“她是我妹妹。”“那……”餘時中掙扎許久,才惶惶得問道:“你是杜先生的……”就在此時,鄰近的草皮傳來不小的聲響,強迫打斷他們的對話,餘時中挑眼一望,是一臺垂直降落的直升機,不用細想就知道是杜孝之來了。“時中,你不喜歡男人吧。”餘時中從底下一群黑壓壓的人群中移開視線,蹙著眉道:“什麼?”“你為什麼能這麼平靜?”杜爻雙手抱胸,筆直的眼刃像是要看穿他的靈魂:“強迫不喜歡男人的人跟男人維持肉體上的關係不用說痛不欲生,正常人都應該恨不得死了算。你應該很想逃吧,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不用一醒來就得面對男人強暴的地方。”杜爻看到他的猶豫,不由冷笑道:“還是你的身體已經離不開那個男人了?”“你……說什麼?”杜爻突然掀開他的衣領,翻出他骨節分明的鎖骨,和上面好幾枚未消的吻痕,低吼道:“你看清楚,這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身體嗎?你就像一個女人一樣被他按在床上肆意操弄,講白一點就是隨便幹,明明是個男人,卻得像個最低賤的妓女一樣敞開身體迎合男人的侵犯,你受得了?你不發瘋?”餘時中面紅耳赤,羞恥和憤怒就要滿出脹紅的臉頰,他知道自己的事肯定大家都知道,但無論如何也不想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閉嘴!”“男人的施暴是天性,本身就沒有道理可言,施暴就是一種愉快,一種娛樂,你以為他對你為所欲為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就是幹你,把你幹爛,最好乾死自己在床上。難道不是這樣嗎?”餘時中想反駁,但又遲遲脫不出口,因為杜孝之的確常常對他講這樣的話,尤其他在床上的手段一直以來都很粗暴,到了餘時中完全無可想像的地步突然被這麼一撩撥,所有不好的記憶一下子沖刷他的腦袋瓜子,連身體都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說不出話?是不敢還是因為說中了?”杜爻悠悠道,眼神陰冷無比,蘊藏著匕首的鏡光:“也的確應該怕,這個世界誰不怕杜孝之,連吳信都怕他,哈、”“你、到底……要說什麼?”杜爻反問他:“你剛不是問我杜孝之是我的誰?”他揚起一絲微笑,在陽光下近乎透明:“杜家興榮世世代代,一直傳到我這一代,靠的絕對不是運氣,但唯獨做了一件錯事。”杜爻十指扭緊欄杆,強烈的仇恨幾乎要穿過整棟建築物,目標正是底下接受眾人擁戴,彷佛擁有全世界的男人:“那就是把杜家的血脈流進那個男人的身體裡!”張泉離開吳信的山腰沒多久,立刻被一通電話叫回去。“先等一下。”張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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