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長大的,雖然袁家只剩下你一個人,但是楊家無論何時都會站在你身後的,我呀,是怕你年輕氣盛,走了彎路。”
“所以,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嗎?”瞧他這一環一環套一環,先是點明事實讓你知道這件事兒他已經心中有數,又點出你無父無母無依靠,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環環相扣,謹慎嚴密的問話兒,說得再花團錦簇也掩蓋不了他胸口底下醜陋的內心和陰險的本意。
好在,他早有準備。
袁唯生沉默一秒,繼而揚起笑容對他娓娓道來,“其實這個專案並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努力,您也知道我從部隊復員之後就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路,所以這次也算是一次試水吧,這還得多謝我那些朋友的幫忙,資金方面也是找他們投資的……”
總的一句話就是,這就是一群公子哥閒著沒事兒試試水而已,他不過代為操作,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想多了。
楊文奇微微皺了下眉頭,顯然對這種說法兒不太滿意,而且……
“既然你那些朋友都幫忙了,敬羅作為你的好朋友可不能置身事外,”老狐狸楊文奇將他最疑惑的一處點了出來,不給袁唯生任何反駁的機會,接著道,“依依的事兒是我太心急了,希望你別見怪,但是敬羅是你相處多年的好兄弟,你們兩可不能再這麼見外了。”
袁唯生狀似為難地沉默了一瞬,才遲疑道,“……我知道了。”
“好了,年輕人,要有衝勁兒,別愁眉苦臉的,有事兒你就忙去吧。”見目的達到,楊文奇心情很好的拍拍她肩膀,笑眯眯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袁唯生眨眨眼,斂下自己對楊家的厭惡和仇恨,點點頭離開了。
這一場會談,何止滿足了楊文奇的疑惑,早有算計的袁唯生心中也是滿意不已。
終於,終於將楊家拖下水來。
-------這是第一步。
楊文奇自以為自己算無遺策,早早就拿楊靜依的事情來堵自己的嘴,知道自己不可能會答應,才作出那番姿態來,就是為了在後面的專案上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他能不知袁唯生這段時間的所有動作?笑話兒。
他們楊家從一開始就對自己不放心,連住處都敢明目張膽地安裝上攝像頭,自己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會被他們看在眼裡,何況袁唯生這次根本就沒想著要遮掩,所謂將計就計,陽謀的厲害之處就是讓他們不得不相信,然後自作聰明地鑽進甕裡面來。
離開楊家之後,袁唯生開車去了胡京京周圍的市場買菜,想著晚上做一桌子胡京京喜歡的菜色。
途中,接到吳俊安的電話,是詢問楊家的事兒。
袁唯生將手裡的青菜放到購物車裡,靜靜聽了半晌兒,又將自己這邊的情況跟他彙報了一下,低頭看了眼的冰箱裡的生雞翅,慢條斯理道,“楊家那邊暫時不需要做什麼,我還在挑菜呢,晚上做菜給京京吃。”
大概電話那頭嗤嗤地哼笑聲讓他覺得有點不高興,袁唯生抿了下嘴,又提起另外一個話題兒,“這些天我已經開始設法接近趙家人,資料的事兒我遲早會透露出去,叔你那邊要先做好準備,別到時跟著亂起來。”
電話那邊傳來吳俊安沉穩的聲音,“知道了,我會讓他們注意點的,你挑你的菜去,真是……”他一時想不起要用什麼詞來形容他。
斟酌半天,才恨恨一句,“沒出息!”
袁唯生捏著電話樂不可支地笑,嘴巴能咧到耳背去,得意洋洋地,“叔你單了這麼多年,想找老婆了就直說嘛,又沒人攔著你,我這兒反正你是羨慕不來的。哈哈哈……”
“……德行。”
袁唯生推著購物車去結賬,掛完電話許久他還跟得了羊癲瘋似的,笑得花枝亂顫。
若說摧毀楊家的路上是懸崖,那麼走向胡京京的每一步,袁唯生都能感覺到自己離幸福更近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and早安。大家看文愉快,麼~3~
☆、第五十一章
楊敬羅最近跟的挺緊的,袁唯生表示略蛋疼。
大爺您這麼一大顆燈泡杵跟前,老子還怎麼找媳婦睏覺啊。
胡京京這會兒一門心思兒算計楊家呢,雖然也不覺得有什麼需要避諱,但是上趕著到人家面前刷存在感那就傻逼了,所以該縮頭的時候別逞能。袁唯生?袁唯生誰,不認識。
不過楊家那邊估計也沒閒著,私下還不知道怎麼埋汰胡京京呢,光袁唯生和胡京京的關係,他們一開始沒藏著掖著,要查起來就更容易了,別說胡京京那數不勝數的小動作,畢竟楊家根深樹大,想來也不被他們看在眼裡。到如今這局面,他們的視線恐怕更多的是放在競選上,所以胡京京還真有那麼些趁著燈下黑,攪混水摸魚的意思。
袁唯生心思藏得深兒,何況這個專案還真挺費力氣的,要弄好了直接上市難度係數很大,便是前期有那些朋友幫襯著,到後期真正要撐起場面來花費的可就遠遠不止目前所能看得見的這點了,是以楊敬羅跟著逛了一圈,看著兢兢業業做事十分用心勤快的袁唯生,心緒頗有些複雜,一時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回去彙報了楊文奇,楊敬羅對袁唯生手底裡的專案頗有些不以為然。
楊文奇嚴肅著一張臉搖頭,“這事兒以後如何總能看出端倪兒,但是現在你和袁家那小子的交情卻不能斷,別家怎麼做,你需得做的更周全,萬不該讓人有說閒話的地方。”他對袁唯生心裡懷著疑,又是一貫心思縝密、謹小慎微的作風,對楊敬羅如此的態度並不認可。
對他來說,越是不露端倪兒的事情越充滿著秘密。大概搞政治的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心眼,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別人,看待一件事兒時也會下意識將事情複雜化、陰謀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咬了栽倒陰溝子裡去。
楊敬羅對老爺子十分信服,心中便是有自己的一番小心思也不多說,低眉斂目恭恭敬敬應了,轉頭卻是找了楊家其他同輩人商量事兒去了。
楊文奇人老成精,又怎會看不出楊敬羅心中的不以為然,不過是仗著自己現在還有幾分勢兒,敬著自己才不吭聲罷了。年輕固然有年輕人的活力和衝勁兒,但是很多時候老一輩人的閱歷和經驗,以及那些千錘百煉的直覺才是在關鍵時刻救命的本事兒。
想了想,楊文奇打了電話出去,板直的腰板還保持著他以往多年來的軍旅本能,下耷的眼皮讓他看起來頗有些老態龍鍾,但是嘴皮子上下一抿卻更顯堅決,“袁家那小子的事兒你看緊點兒,若有不對,你……”後面的聲音漸漸低微下來。
此刻袁唯生正在胡京京家躲清閒兒,他也不白待著,一逮著空兒就忙上忙下地,搞得黃嬸臉色都不好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