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硝煙才是一個軍人最安心的嚮往。不過,人老了,就不能不服輸啊!幸好當初挖到了你這個寶貝蛋,第一軍團才有了讓我放心的接班人。”說著斯利爾特得意地笑了起來。
“上將……”
“好小子,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並非來打感情牌的。”斯利爾特嘆了口氣,“Omega的問題其實由來已久。並非一朝一夕形成。這樣深層次的矛盾繼續掩蓋下去終有一天會爆發出來的。早點挑破也好。”
安格斯看著這位曾經培養並提拔過他的老上將,眼神誠懇,安靜地聽著對方說話。
四百多歲的老上將懇切地看著安格斯,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這老傢伙並不知道議會的事情是否跟你有關,但孩子啊,記住我的話——
每一個先驅者面對的將不是光明與讚賞,守舊的人們將對他報以懷疑和石塊,因為人們總是害怕跨過那困鎖住自己的荊棘,害怕流血犧牲——即使他們現在居住的山谷被野獸環伺。所以,他們不會相信荊棘叢的那邊是土地肥沃的桃源之地。因此,你可以放棄當披荊斬棘、獨樹一幟的先驅者,但不要質疑自己腳下的道路,不要畏懼那些微不足道的威逼,你要相信自己有改變這昏暗的暮夜的力量——不論方式是開天闢地,還是原地堅守。”
“上將!您……”安格斯站起身來。
“孩子,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迷茫。”斯利爾特佈滿老繭的手拍在安格斯的手臂上,“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發現了這點。但我並沒有向你提起過。因為我覺得那是你成長過程中必須自己面對的。後來,你也確實自己成熟了起來。但現在我在你的眼底再次看到了當初的迷茫。”
“你就是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和別人比較。”斯利爾特也站起身來,“你要學會接受自己。”
安格斯沉默。
“不要總是過分地逼迫自己。安格斯,你過去也是一樣,把太多的責任一個人扛。總是選擇一些激進的處理方式並不好,你要學會相信別人,志同道合的夥伴很重要。”斯利爾特握住安格斯的手臂,望著他:“我不希望看到你今後也是像這次的Omega自由配對運動一樣選擇如此激進的方式與軍部作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這樣做,但你明明有能力處理得更好,為什麼要與軍部硬碰硬呢?”
“上將,我……”安格斯張口欲言。
斯利爾特打斷了安格斯:“不必說給我這個老頭子聽,答案在你自己的心底就好。”
“我該走了。”斯利爾特向安格斯告辭。
斯利爾特走後,安格斯怔愣地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接受自己嗎?那樣汙穢不堪的自己……安格斯嘲諷地對自己笑,沒有一個人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吧……晦暗陰沉,充滿了冷酷的算計,更重要的是還有那些不能對外人道的汙穢慾念!
上將,我只屬於孤獨呢……安格斯遺憾地在心中對斯利爾特道歉——他無法接受自己。
“長官大人。”出現的伊萊恩打斷了安格斯的沉思。
“開始了嗎?”安格斯平靜地問道,好似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是的。開始了。”伊萊恩表情複雜地看著安格斯孤獨而挺直的背影。
“您‘叛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憂鬱·安格斯:今天開會,死敵居然木有理我……(對手指)
冷麵·伊凡:讓你繼續作!死變態!
發奮·安格斯:決定了!我要弄個驚天大案,讓死敵心疼我!
面癱·伊凡:……(好想揍死他怎麼破!總有種自己要收爛攤子的預感……)
第46章 公爵的試探
樸素大氣的古老建築群安靜地坐落在首都星群山環繞的北部峽谷,那些曾經歷史的風雲變幻在這些歷經滄桑的樓宇屋舍的身上鐫刻下了難以拂去的皺紋。這座歷經了三千七百年代表著丘吉爾家榮耀的恢弘莊園就是丘吉爾的本家所在。
安格斯乘坐著飛行器跨越了小半個首都星,回到許久不曾回來的這座古老而莊肅的莊園,並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意願,更多的是他的義父帝國前任元帥伍赫·丘吉爾的要求。
“安格斯少爺。”白髮蒼蒼但精神矍鑠的管家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嚴謹地恭候在莊園門口。
“西斯達總管,午安。”安格斯禮貌地向這位老人問好。
西斯達向安格斯鞠了一躬,微笑著說道:“午安,安格斯少爺。公爵正在書房等您。”
安格斯點頭,隨後跟在西斯達身後穿過了寬闊的廣場和花園,來到了伍赫書房所在的建築。
“謝謝您。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安格斯向這位管家先生致謝。
“好的。安格斯少爺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按呼叫器找我。”西斯達善解人意地給伍赫大公爵和安格斯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安格斯敲響沉重的雕花木門,裡面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中音:“進來吧。”
走進書房,穿過擺滿木雕的博古架,安格斯來到了伍赫的面前。
銀河帝國前任元帥伍赫·丘吉爾其實只有兩百多歲,在帝國平均人口能達到三百多歲的現在,可以說是正當壯年。但一頭花白頭髮的伍赫看起也只是比四百二十一歲的西斯達看起來年輕一些而已。
這是戰爭讓這位功勳卓越的元帥付出的代價——邊際戰役的輻射損傷了他的基因,使得他的外表急劇衰老。即使壽命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對於帝國來說,一位白髮蒼蒼、面容蒼老的元帥肯定比不過一位年輕力壯、雄姿英發的元帥值得信任。
於是,伍赫·丘吉爾選擇了在五年前急流勇退。但是作為帝國十大公之一的丘吉爾大公爵,即使他退出了帝國軍隊系統,但他的影響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軍部那些拿安格斯沒轍的人不得不希望透過伍赫來給安格斯施加壓力。這也是為什麼安格斯會來到丘吉爾本家的原因之一。
“海英西斯。”伍赫慢悠悠地從一副少女的油畫前走了過來。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安格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晦澀。
伍赫緩步坐到自己的黃花梨大背椅上,好似漫不經心地抬頭問道:“你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嗎?”
安格斯站在伍赫面前,低聲抗議:“義父!”
“你最近太激進了。這不像你。”伍赫並不理會安格斯無奈又不滿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放在案桌邊上的玉兔把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