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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跑到李雪梅門上死獻殷勤,當我沒聽到你纏著人家要一口,要一口,又要一口的!

當我不知道你天天替我跑腿送貨賺的那些銀子,全都悉數買了東西討好人家了?

當我不知道你一天八大遍地往人家門上跑著佔便宜,還怕被人家爹看見。

人家都明說了要等著成親之後才能給你一口的,你還天天纏,說吧,偷著去親了幾回了?她那大身板子你摸過沒有?”

“我……”他的臉色漲得紅赤,上來就要扯我的領子。

我扣了他的手腕?,仰面就罵:“武二,別仗著自己能打就亂欺負人,你敢跟我說你跟那李雪梅當真就什麼事兒都沒有過?”

“老子真沒有!”他一把甩開我,氣得直喘粗氣:“我買東西給她是因為……是因為想要她的女兒紅。”

我捶胸頓足竭斯底裡:“蒼天啊,見過變態的,沒見過你這麼變態的!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

還敢說你不是不要臉?那三十六歲老女人的初紅你也要?是想拿來練功還是想拿來配藥啊?”

他用手指指著我的臉,氣得舌頭打結:“西門慶,你……你……你……”

我看他臉色不對,心下略一猶豫:“那個……難不成咱們說的不是一種東西?”

他吼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說的女兒紅是罈好酒!但凡家裡生了女兒,當爹的都要買上一罈埋在樹下,待到她成親時再挖出來喝。

十八年的味道就很醇了。她李雪梅都三十六了還沒嫁人,那個酒的味道誰人能比?我就貪著去偷喝兩口又怎麼了?”

天聾地啞,氣氛尷尬。

我喃聲道:“這個……原來你說的是酒啊,這酒的名字好變態,叫什麼女兒紅,跟我想的的確不是一回事!”

他扯著我的領子大力抖動:“西門慶,那你想的是什麼東西?你這個臭不要臉的!”

“文化差異,千年代溝,我哪兒知道這年月會有人給酒起這麼粉紅的名字。你鬆手,快鬆手,我要快被你晃成腦震盪了。”

他氣哼哼地將我一把甩開,坐到一旁黑著臉生氣。

我扶著桌子站了好半天,兩隻眼睛才能正常聚焦。

“那個……武二啊,這個事兒是哥哥我做錯了,對不住你。”

“哼!”他將身子一轉,不肯看我。

厚著臉皮坐到他旁邊哄他:“武二啊,哥哥我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一時想差了,你莫怪我。那個……你不是想喝她那口好酒嗎?要不然,哥哥我來請你?”

他這才肯回頭看我:“你請?你憑什麼請?你娶她啊?”

“我呸你一臉狗屎!就她那個大身板子你都未必能降得住,我還能作那份死?那酒我替你去偷來,這總行了吧?”

聽到個“偷”字,他的眼睛立馬就亮了:“這可是你出的主意!是你要偷的。”

“對,是我出的主意,這會兒三更時分正好作賊,你就說你去不去?”

“去!必須得去!”

夜半時分,李雪梅家,桂花樹下,四隻手拼命去扒人家那兩罈好酒。

院子的老黃狗被裹了麻藥的牛肉給麻翻了,張著嘴流著口水瞪著我們兩個直抽抽,偏是身子動不了,嘴裡也發不出聲音來。

武二將一罈子酒抱在懷裡,隔著泥封直聳鼻子:“就是這股味兒,錯不了,三十六年的女兒紅。”

“先別光顧著酒了,把這兩罈子銅錢給埋進去。”

錢埋好了,又反覆用腳踩了個瓷實。

翻牆要走,武松突然看了那隻狗一眼。

“這狗長得真好。”

我說:“是挺好。”

他又折回去摸了摸那隻狗的腦袋:“我真是喜歡它得很。”

我左右張望著:“來當賊你還這麼多講究?喜歡就帶走啊。”

……

半個時辰之後,一堆篝火上面架著那隻剛剝好的黃狗。

狗皮扔在一旁的樹上,狗眼瞪著,鮮血淋淋,好是驚心。

那人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往火堆裡添柴,教油煙給燻得臉膛黑紅。

他哼著小曲將那隻狗用樹杈子支著從火堆上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道:“這會外頭的皮已經焦了,裡面的肉還沒熟透,要等這火頭下去,用碳火再煨上一陣,筋肉糊成一團,那才香嫩哩。”

我悚然看著他:“這就是你喜歡它的方式?”

他撕了塊狗肉到嘴裡,滿意地吧噠吧噠嘴:“對啊,我最喜歡狗了。幼時隨大哥逃難,飢得不行就去偷狗,教一個村兒的人追上十幾裡地,腿都快叫打瘸了,可還是饞著這股味兒。這塊兒好了,給你嚐嚐。”

雙手接了那塊醬紅色的狗肉,心驚肉跳,幸虧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狗肉入了口倒是也焦香得很,我問他:“你與你大哥是範著什麼事兒了?要去逃難。”

“什麼事兒也不範,爹孃死了,家裡又無田產,只能四處流落乞討,我食量大,他就盡著東西叫我先吃,自己卻虧著了。

那一年也是這般天氣,大哥偷了鄰家二斤紅苕,教人追著打,他逼急了跳進冷水裡,那些人竟然還在池邊守著用石頭砸他。

我為救大哥,就拼命與那些人相搏,將一人打倒在地,嚇退了那些人,才將大哥給救出來。

我猜那人是教我給打死了,想帶著大哥一起逃命,可是他一味推我打我,說是帶上他我也逃不了,兩個人一起死不如單救我一個。

我二人就此分開,那一年,我十二歲,他十七歲。這一分別便是十二年,未想能在此遇到他。”

篝火映上了他的臉膛,忽爾間深沉。

他又說:“那一日大哥又尋到你門上來鬧,我雖昏迷著也聽了一兩句。未想,他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他雖然偷雞摸狗,可是從來不強訛人財物,現在,他變了不少。”

我心說: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會象你這般模樣,無論多少風吹雨打也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

武大或者本性並非如此,只是活得太過艱難。不混蛋活不下去,混蛋了未必活得更好些,卻可以告訴自己至少是混蛋過,也不是一輩子都窩囊。

他忽然又道:“那些錢,我會還你的。”

真不想他跟我提錢,於是就低下頭沒說話。

他坐到我身邊來,又一臉認真地道:“我真的會還,你信我!往後我替別人多跑幾趟鏢,掙的金子全都給你。”

聽見他說那兩個字,我又低頭聳肩笑得很無恥。

他拿著胳膊懟我:“嘿,看不起我是不是?我真能掙到!”

“沒有沒有,只是你說話舌頭能不能直一點。”

“我的舌頭不直嗎?”他把舌頭長長地伸出來,衝我眨了眨眼。

我指著火架上那隻狗笑得更歡:“狗狗狗,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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