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是國家最重要的產業,是領袖要超英趕美最大的希望,咱們油田上只重生產,別的都放在一邊兒。”
“只要沒武鬥,我就去。我是農村人,養孩子我在行的,他們要是不聽話……”
“咋?”聶博釗臉色頓時一變。
“不聽話也得你來教育,我腦袋壞了,耳朵也不甚靈,等閒娃兒們說啥也聽不來的。”
“那就這麼著,咱們商量定了,五年合同,我一個月給你十塊錢,你幫我帶娃,咋樣?”聶博釗直截了當,沒發現原本談好的,一個月可是五塊錢啊。
“那不行,說好了要結婚的,我一大姑娘,不結婚咋跟你去邊疆,不去。”這時候,陳麗娜的聲音反而尖了。
聶博釗目瞪口呆,他一直是想找保姆來說,沒想到這大姑娘想的居然是結婚,而且,還說的如此坦率。
這是個非常好的保姆。
可她想結婚,這可就把聶博釗給難住了。畢竟,他迄今為止還沒想過再婚了。
“那你說咋整?”
“扯證,辦婚禮,我就跟你走。”陳麗娜說著,還抽了抽嘴角,哎呀,兩眼呆氣。
“我這條件,你能滿意,能看上?”聶博釗問。
對方是個二十歲的大姑娘,而他了,離異,還有仨孩子,雖說真要找,基地隔壁的木蘭農場就有一大群適齡的知青,但是,他要真從木蘭農場找,也是阻礙重重。
畢竟他那老丈母孃,可就不是個吃素的。
所以,這腦子給打傻了的姑娘,還挺合適?
“聶同志,我覺得你條件挺好的,石油基地沒武鬥,又還管吃飽穿暖,我盡心盡力幫你帶娃,但只有一個條件。”陳麗娜說。
“啥條件?”聶博釗問。
“就是,到時候有支援邊疆建設的名額,把我姐也給遷過去,我就願意了。”
內地支援邊疆建設,這是一個政策,那邊是農場化的,農場裡也不會受到革命的衝擊,所以,陳麗娜想的是,將來把陳麗麗夫妻也給遷過去,在上輩子,王紅兵和陳麗麗兩個熬過了革命,可是因為身體全垮了,一輩子都沒孩子呢,她不想姐姐重搗上輩子的覆轍。
“原來這麼回事兒,那就結吧,你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我的事情自己可以作主,我是同意的,只要你父母同意,咱們就結一段革命婚姻,我帶你到烏依瑪,咱們共同艱難苦鬥。”
聶博釗心說,結婚就結婚吧,這個二姑娘,雖說腦子有問題,但是個實在人。
就是生的太漂亮了,越看越漂亮,面板白皙身材高挑,更難得一股子的麻利勁兒,哎喲喂,要是那嘴角能不抽抽,就更好了。
但是,她要嘴不抽抽,腦子沒壞,一個大姑娘,生的這麼漂亮,咋可能真心實意的,跑到戈壁灘上給他養孩子?
這麼一想,聶博釗心裡也就平衡了不是。
粗糙的大手,握上陳麗娜一隻雖然粗糙,但到底要細膩許多的手,這段以看保姆開頭的婚姻,就算是初步定下了。
“走吧,我帶你回去。”
“就不到國營商店逛逛?”尋常人商議訂婚,不得買瓶汽水兒啥的,陳麗娜不是饞瓶汽水兒,只是覺得,這儀式也太隨意了。
上輩子,他可是足足跪地求了八次婚,她才勉強點的頭呢。
“等你們那邊商量定了再說吧。”聶博釗還急著回去看仨孩子呢,全肚子裡有蟲,夜裡睡覺翻來滾去,他還得帶著買驅蟲藥去。
陳麗娜一屁股坐到了腳踏車上,還沒坐穩了,聶博釗腳一蹬,飛似的就竄出去了。
“啥,不是說你大姐去給人當保姆,咋又變成你要嫁人了,麗娜,這到底怎麼回事兒?”晚上回到家,給父母一說,陳父先就徹底的懵掉了:“麗娜你可是個大學生,爸還指望著你讀大學了,那人帶著仨娃兒,我年紀青青的大閨女,還是大學生,可不是給人作後媽的。”
“爸,我的頭……”反正才剛回來兩天,陳麗娜當著父母的面,繼續就開始撒謊了:“我的頭不太得勁兒。”
“咋,咋不得勁兒?”陳母一聽就嚇壞了:“娃,你該不會是因為你表哥退婚,受刺激要瘋了吧?還是,你悄悄跟媽說,他在省城你也在省城,你倆不是私底下悄悄兒的就……”
陳麗娜哎呀一聲:“媽你想哪去了。”
“我在大學裡的時候,接受過一次武鬥,他們把我腦子打壞了,如今總是頭疼,也老是忘事兒,使不上勁兒,媽,你閨女這腦子,往後讀不了大學了,只得嫁人。”
“我瞧你挺好的呀,能吃能喝會說話,手腳也麻利的很。”陳母看了半天,沒發現自家閨女哪兒傻。
陳麗娜於是說:“我耳朵也聽不見,聽你說話都是照口形猜你講的啥,熟人還好猜,到了陌生人,猜都猜不著人家講的啥,就成聾子了。”越裝,就越像了。
“那也不能就為了耳朵聾了,就去給人作後媽呀。”陳母正當姑娘聽不見,湊著她的耳朵就喊開了:“這事兒,媽反對。你的耳朵,爸媽想辦法幫你看。”
“我看她不是耳朵聾了,是腦子壞了,真想嫁那人吧,麗娜,我說的對不對?”說起來,還是陳父更瞭解女兒。
“耳朵沒聾你裝啥?”陳母也急了,合著半天眼淚白淌了:“那男人瞧起來相貌是挺好,但麗娜,三個孩子可不好帶了,後媽難當,你沒聽說過?”
“爸,媽,現在就這麼個形勢,我去過省城,還是大學生,想出去闖闖也沒啥不對的,要真覺得人不成,我自己又不是沒出過門,到時候自己回來,還不成嗎?”
“結婚不是兒戲,要真結婚了,還能有再回來的嗎?”
“現代法律講離婚離婚,爸呀,你還是咱們陳家河小學的校長呢,不是還老給婦女們宣講,家暴的男人要不得,真要在家捱了打,要到公安局報案,要離婚,到了女兒這兒,你咋就成老封建了呢?”
陳父叫閨女堵的,不知道說啥好。
陳母說:“行了,我看人挺好,生的是真俊,齊思鄉我沒見過那麼俊的人,明天先談嘛,聶國柱也是嫁,聶老大也是嫁,橫豎她婚退了,自由戀愛有啥不可以。”說著,她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不得不說,那聶老大生的是真帥氣。
而聶家,聶母歪在炕上首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