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只發了一個簡單的字音。祝棄卻心中一喜。
李袤似笑非笑看著他,祝棄的目光卻只落在李福身上。
“有件事,我想告訴您。”祝棄為難地看著他,“只是,我擔心您不信。”
“我已經是個老糊塗了。”李福指著祝棄,笑著對李袤說,“小伍說這小子最近不老實,跟條子混在一起。難怪前一陣子諸事不順,原來眼皮子底下出了個奸細。”
祝棄睜大了眼睛:“伍哥、伍哥真這樣說了?”他垂下頭,片刻後又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地抬了起來:“李爺,我知道您不信我。但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得不說。伍哥他……設了邪術要害您。”
李福尚未作出什麼反應,李袤先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在的這些天,怎麼你的騙術反倒退步了?哈哈,邪術?”
“我親眼見到的,他把那些孩子扔進水裡,還有好些古怪的東西。”祝棄急忙道,“還有那個姓詹的!他真的弄出了小鬼!他們說,說——”
李福端起茶碗,微微皺眉:“說什麼?”
“說這樣可以奪您的氣運,我也沒聽懂。但姓詹的說,您的氣運是外來的,所以能借走……”
李福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在桌上,茶水泛起圈圈漣漪。
“姓詹的已經瘋了。”李福淡淡道,“他還說了什麼瘋話?”
祝棄卻像是被嚇住了,過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說:“他還說‘虎毒食子’‘秦王玄武’什麼的,我也聽不懂。對了,他說人的壽命也可以借走,而且親子的命最合適,所以才弄了一大堆小孩子。”
“荒唐。”李袤冷笑。
“那個姓詹的做起法來,天也黑了,風也起了,還有鬼哭狼嚎,不光是我,好些人都見到了!”祝棄說,“我當時也是不信,就假裝看熱鬧的,還被條子盤問了。後來我看他們查不出什麼來,實在被嚇得厲害,怕被小鬼纏上,這些天連門也不敢出。”
“別說了,吃菜。”李福淡淡道。
隨著這句話,祝棄心下一輕,然而與此同時,屋內的氣氛卻緊張了不少。
祝棄站起身,為李福沏茶。片刻後,李袤路出意味不明的一笑。
“都出去。”李袤伸出手指,朝祝棄點了點,“你留下。”
祝棄頓時緊張起來,無措地望向李福。李袤見狀,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是誰的?”
“我……”祝棄咬咬嘴唇。
“挑撥離間?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李袤淡淡道,“不愧是**堆里長大的,這套玩得爐火純青。不知道其他手段學得怎麼樣?來給我們爺倆看看。”
祝棄心中警鈴大作。他沒想到,李袤竟然沒有上鉤——可兩人分明已經生了嫌隙不是嗎?自己究竟是哪裡說錯了?
看著李袤的表情,他終於明白,不是自己漏了餡,而是李袤所圖甚大。
李福道:“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麼?”
“您不也是。”李袤笑道,“反正他有兩張嘴,上下都可以嚐個鮮。”
操!
祝棄未料搬起石頭竟然砸了自己的腳,自己反倒成了李袤向李福表忠心的道具。不過,這也證明了祝棄的思路沒錯,兩人之間確實出現了什麼矛盾。
只要再添把火,加點勁……
天堂與地獄之間只有一步之遙,祝棄卻已經想出了辦法。他微微一笑,正要開口——
“咚、咚、咚。”
門被禮貌地敲響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一干彪形大漢守在門外,酒店的服務員斷然不可能穿越重重防線。可除了送餐員,外面的人又會將什麼人放進來?
“我去開門。”祝棄站起身,卻被李袤拉住,反手一扯,攬坐在腿上。
祝棄也不算輕,一個大男人卻像娃娃一樣被輕易擺弄。李袤握住他的腰,嘴角挑起一抹笑:“急什麼,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敢闖進來。”
房門應聲而開。
這打臉來得迅速至極,李袤的笑容甚至還掛在臉上。
隨即,推門而入的人讓他的笑容從僵硬變成了猙獰。
“你來找我啦?”元嶽高高興興地走進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還特意訂了房間,我還以為走錯——嗯?”他笑容一斂,皺眉看向李袤。
更確切地說,是看著李袤攬住祝棄腰肢的手。
“他是你的朋友嗎?”元嶽問祝棄。
祝棄呆呆地看著他,在心裡簡直想掐死自己。他怎麼就忘記,元嶽找人簡直像喝水一樣容易呢?這傢伙有時候腦袋缺根肋,也不知道把門外守著的那些人怎麼樣了——話說回來,看到那些人,還不足以提醒他發生了什麼嗎?
元嶽顯然沒有從門外的守衛那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他見過李福,但不認識李袤,本著無能誤傷的原則耐心等了片刻,最終忍無可忍,也不等祝棄回覆,便道:“放開他。”
“什麼時候找了個蠢貨當男朋友?嗯?”李袤不僅沒有放開,反倒舔了舔祝棄的耳朵,“唔,這樣更好了。當著他的面,你的反應一定會更有意思。”
元嶽雖然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卻也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惡意,尤其這惡意是衝著祝棄。
“我再說一遍,放開他。”
李袤張嘴罵了一句——
“大膽!”
這聲音嬌嫩欲滴,並非是元嶽的聲音。
事實上,元嶽尚未開口,身後便擠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十七八歲,面貌俊俏,眉眼相似,顯然是對姐弟或是兄妹。
“竟然敢罵元先生,你是活膩了麼?”少女杏目圓睜,怒衝衝指向李袤與李福,“還有你,對,就是你這個老頭。你誰啊,那麼大架子。元先生來了,你竟然還敢坐著?”
“姐姐,要有禮貌。元先生說過讓咱們低調。”少年好像更講理一點,耐心地說完,扭頭瞥見李福,詫異極了,“咦,你怎麼還坐著?殘疾人?”
“嘭!”李袤一拳砸在桌上,杯碟碗筷紛紛震裂。他站起身,整個人彷如一座小山,捏了捏拳頭,臉上路出一絲嗜血的獰笑,“哪裡來的兩個小白痴。”
“你才是白痴。”少年臉上毫無懼色,指著碎裂的碗碟,同情道,“打壞了